第50章 别害怕,我来温暖你了
母亲害怕被厂里的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班也不上了。她无法接受这种从天上到地下的转变,天天在家哭天抹泪,感叹自己命苦,又感叹闺女命苦;而纪玥,自然也不去上学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学会了抽烟,每天在家乌烟瘴气,母亲说两句就扬言要自杀。
这些,纪珩都没看到。
他要养伤,他要办理转业的手续,他要……适应这个没有味道的世界。
去盈州报到前,纪珩回了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回家看看。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家门口,没有闻见门里面的饭菜香。
一进门,母亲看见他就流眼泪了,哭着喊了一句纪珩至今都忘不了的话。
“儿子啊,你干嘛非得冲上去啊,这让你妹妹怎么活啊。”
纪珩愣在了门口。
原来家里少了的,不止饭菜香了。
第二天,他便拉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去盈州报到了。
纪珩一扭头,发现言抒并没有看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他。刚才他也没有看错,她眼睛里确实有泪光,此时已经积少成多,化成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来了。
“别这样,不至于的”,纪珩去摸口袋,想给她找张纸擦擦。但部队上的铁血战士、鸿应里的冷血红棍,口袋里能有纸巾就见了鬼了。
言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甚至没有啜泣声,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滚。
纪珩彻底慌了,手忙脚乱,那眼泪仿佛千金沉,砸进了他的心里,心都要碎了。慌乱之间,纪珩直接伸出手,覆在娇俏的脸上,大拇指抹去了那些晶莹。
“手……脏。”纪珩支吾了一句。
言抒扁了扁嘴。确实脏,他刚才骑马了,还摸马毛了,指不定还拍了马屁股了。
“被我说得吓到了是吧,怎么有人倒霉成这样。”纪珩试图逗她,但哄女孩子的手段实不怎么样。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下言抒哭得更凶了。
大手遮着她半张脸,温暖干燥,带点淡淡的烟草味,这要放在从前,纪珩这样对她,言抒的眼泪一下子就被烘干了。可今天,她却止不住地想哭。
先是被迫转业,然后被家人误解,好不容易到盈州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又被派去勒城,辛苦就算了,还要背上隋萤的案子,一背就是这么多年……帮着警察做事,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每天打打杀杀,风里来雨里去,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凭什么啊!
本来,他也应该是个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少年啊……
第50章 别害怕,我来温暖你了
“都过去了。”纪珩的手在她脸上又抹了两把,鼻涕眼泪都彻底抹去,故作轻松,“要不是和你说起,我都快忘了。”
言抒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替纪珩带着对命运的质问和不甘。他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只要他在,就像一道光,总可以把黑暗照亮。
可谁想过,他,纪珩,当他的人生被黑暗笼罩,会不会害怕。
一想到这,言抒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苍穹繁星依旧,月下篝火熊熊。人们围着火源不知疲惫地舞者,唱着,笑闹着,欢乐的因子浸透了每一个细胞,浸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没人注意到,篝火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男一女并排坐着,女人扬起下巴,朝着旁边英俊男人的唇角,吻了上去。
别害怕,我来温暖你了。
主动的虽是言抒,但在贴上纪珩的唇的那一刻,她的重心就不稳了,眼看着要摔倒。
先是亲人家,然后还摔倒,这也太丢人了……
彻底失去重心的那一刻,言抒感觉到,纪珩离她近的那只手,稳稳地锢住了她的腰,同时,唇上传来辗转的吸吮,力道并不大,像对待一件什么稀世珍宝,鼻尖摩擦过她脸上的皮肤,啄她的嘴角,吮她的唇瓣,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嘴唇轮廓,她出门前特意补了口红,此时,估计什么都不剩了。
纪珩的唇和记忆中一样,很软,却很凉。但锢在她腰间的大掌却火热,隔着衣服布料,也能感觉到烫人的温度。言抒意识朦胧,闭着眼,任凭嘴唇被人捉了去,翻来覆去地尝,却听到陈小鸥的声音由远及近。
“言抒,纪珩,你们猜是谁来啦……”
陈小鸥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举着两串养肝子,从烤肉炉子绕了半个篝火,跑到言抒跟前。只见她和纪珩两个人并排坐着,冰火两重天。
言抒可能是在篝火前坐太久了,脸格外地红。而纪珩呢,往那一坐,像块千年寒冰,周身笼罩着寒气。
这俩人,一定是等她烤的羊肝子,等得花儿都谢了。
“别急别急,这不是来了嘛!”陈小鸥分给两个人一人一串。然后又拿起手机,点开扬声器,“蒋铮,你告诉他们,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吧,我们在村口汇合,我就不进去了,天黑村子里面的路不好走。先不说了啊,我这儿开着导航呢。”说完,挂了电话。
“我先去车上收拾收拾。”纪珩看了眼言抒,站起来,发狠把烤串上面的东西一口全撸到嘴里,钎子扔进篝火,往车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也快回去收拾东西吧言抒!”陈小鸥把言抒拉起来,“蒋铮说今晚就可以往伊达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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