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6
看来公关部不得不为此忙活一阵,可公司内部的事情怎会被外人知晓?
“我知道,不可能是你。”夏曦澄苦笑,从被老板数落到离开办公室,她从没怀疑过郭钰,嫌疑最大的人当然是谢云棋。
只不过她找不到谢云棋调换方案的动机,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无冤无仇,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过节。
想到前天晚上交差,谢云棋从十余份方案里挑出她的方案,指尖按压着几张钉在一起的印刷纸,稍微用力一摁,纸上就留下淡淡的皱纹,皱纹往纸的边角延伸,就像嘴角勾起的弧度。
当时夏曦澄没多想,以为谢云棋觉得方案做得不错,至少从面部表情上,那笑容再客套都比老板生气的样子要好一些,起码更能让人接受。
组长不在,腹背受敌,郭钰勾紧夏曦澄的手:“要不要告诉慕生哥?”
按理说,夏慕生很快就回来了,组里发生这样的事肯定瞒不过他,他跟谢云棋并不投缘,否则上次就不会陷入矛盾的局面。
夏曦澄透过窗户看着在办公室里来回行走的人,那些人看上去还是跟以前一样,鼠目寸光,贪图于个人利益,爱听各种各样的八卦,在与她对视后眼神闪躲,滔滔不绝地在她身后议论纷纷。
“他会知道的。”夏曦澄抬手按在玻璃上,看着自己位置对面的空位,“但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帮她赶走蒋雨涛,跟她一起应付相亲对象,冒着大雨来接她之后发高烧,夏慕生已经为她耗费了不少精力,那并非义务。
对于一个终将分道扬镳的人,她不该过分依赖。
老板没有因为方案上的错误辞退她已是万幸,她记得之前去其他公司工作时,有的领导更加苛刻,因为怀孕的女职工在工作时吃了一个梨就大发雷霆,认为对方违反了工作纪律,要求解除劳动关系。
现实世界就是夏慕生所鄙夷、唾弃的那样,人们除了贪财好色,工作时普遍都要观察别人的脸色行事,这世上多的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要不是写小说暂时还供应不起每个月的开销,夏曦澄无数次想过直接辞退不干,头脑一热跑去全职写作,至少那是她可以依靠满腔热爱坚持下去的工作。
毋庸置疑的是全职写作的风险太大,现在对她来说还不是时候。
和郭钰一起回去后,她照常工作、吃饭,不愿以愁眉苦脸的一面示人,更何况她本来就没错,心虚的应该是那个擅自调换方案的人。
忙活了一天,夕阳趴在树梢上,充当两只燕子的背景板,燕子振翅低飞时像是揉碎了余晖,缓缓将那光芒洒在地面上。夏曦澄转移视线,还在等待着时机,她三番五次走到隔壁组的门前观望。
谢云棋像是算准了她不会善罢甘休,工位上除了几本新鲜出炉的杂志之外,不见其人。
“别高兴得太早,听说那个谢云棋比蒋雨涛还难对付,你也没多少好日子过。”张秋琳低哑的声音朝她投下一颗定时炸弹。
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体验过才懂,夏曦澄不知道张秋琳在这个公司里还经历过什么,现在看来,那句话就像灾难到来前的预言。
她坐在原地守株待兔,直到谢云棋端着热水壶推开那扇玻璃门,朝公司里最大的茶水间走去,她让电脑进入睡眠模式,知道兔子自愿上钩了。
谢云棋前脚刚进茶水间,夏曦澄拢了拢外套,带上自己常用的玻璃杯,后脚就跟了上去,假装自己也要去装水。
全公司最大的茶水间近在眼前,从茶水间出来往右边拐就能踏上通往二楼的台阶,门口对面不远处就是卫生间。
看到卫生间门口和楼梯口都没人,夏曦澄缩紧的肩膀慢慢放松,迎面就看到一个女同事提着水杯从茶水间走出来,险些跟她撞上,一个微妙的眼神交流就当问候,对方头也不回地从她身侧离开。
茶水间里只剩下她和谢云棋两人。
琢磨着别让对方先开口,免得被抢占先发制人的机会,夏曦澄用开水把玻璃杯清洗了一遍,从一个透明盒子里翻找出一个茉莉花茶包,说话的语气像在聊家常:“谢组长以前很少来过这里吧?”
“是啊,不过这儿环境还行。”谢云棋从容不迫,热水瓶架在大型饮水机的储水槽上,水花在瓶底溅起,慢慢积累起来的声音异常沉闷。
这或许就是人人称赞的领导风范,在处事的态度上,谢云棋并不逊色于老板,夏曦澄看得出来,尤其在情绪管理方面,谢云棋甚至更胜一筹。
如果谢云棋真的临时调换了方案,以他的作风,保持临危不乱反而更让人怀疑。
“上次开会,老板又夸了您带的小组,说到底还是您功劳最大,我也很欣赏您。”
“哎,过奖了,你们组也不赖。”
玻璃杯倒满热水,夏曦澄拿起茉莉花茶包,沿着杯子的边缘让茶包慢慢滑进水里,她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见谢云棋盖上热水壶的盖子,她眯起眼睛:“您谦虚了,除了领导组员,我看您的观察力也不错……”
顶着以下犯上的压力,她弯了弯手指轻轻环住杯子,手心和杯身之间隔了一点距离,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又不至于被烫伤。
“否则您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
这个她深藏已久的秘密终究还是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并非见不得光,但新闻里的矛头统统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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