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章节,因为腰酸背痛,她还特地在旋转椅上放了个方形枕头垫着自己。
他会在小月起床的时候给她扎头发,用一个小发簪固定盘发——阿晚教过他该怎么做。
要做到完全遗忘怎么可能呢?
缩回手,刘俊无声叹息,拿起手机看时间,手机里跳出两条夏曦澄的消息。
曦澄(西沉):刘俊,我在给《破冰》写新大纲,新的男主角……想以你为原型再改动改动。
曦澄(西沉):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看来从异时境回来之后,这位小说作者又要为新的故事操心了。
刘俊无奈地耸肩,不久前他试着以操控清明梦的方式想要再次进入《破冰》的异时境,结果试了几次都进不去,这就说明《破冰》的异时境目前不再是完整的构造。
等新的大纲产生,模拟世界的数据也会一一更新,直到夏曦澄确认写完全文,许白璐才会回到小说世界,失去所有与穿越有关的记忆。
与阿晚同为创造者的夏曦澄,对他们这些被创造者有恩。
“能被未来闻名海外的小说家看中,是刘某的荣幸。”
收到答复,耐心等候的夏曦澄笑了笑,打起精神转向电脑屏幕,马不停蹄,在创作之旅上奔跑。
她答应过许白璐,别让单恋的苦楚持续太久,那就抛开寻常的套路,全心全意地写出更特别的故事,重新建立起许白璐跟另一个人的联系。
加入放在篇首的楔子,她专注地敲下一句话——
一腔真诚与热忱,纵然有狂风暴雨作陪,也妨碍不了它生出更炙热的火焰,温暖彼此心底的陋室。
花了将近四个小时,夏曦澄写完了《破冰》的新大纲、楔子以及第一个章节,因为腰酸背痛,她还特地在旋转椅上放了个方形枕头垫着自己。
黄昏时分,观赏日落的人只增不减,纷纷举起手机调整亮度和角度,在天桥上凑在一起组成高低不平的风景线。
太阳在空中移动的轨迹尽收眼底,无论沉没进地平线多少回都有次次引人注目的魅力。
挽着夏慕生的手臂,夏曦澄告诉夏慕生,她上次来天桥看日落时给刘俊打了语音通话,没被接通,当时她正为自己私自抛下夏慕生而后悔。
所幸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前,随时都可以修改所谓的标准答案。
“那时候你生气了吗?”夏曦澄转头和夏慕生对视。
不只是胆小鬼,很多人在幸福的时候也会惶恐,说好听点就是居安思危,说难听点则是杞人忧天。
如果能扫清两人现存的隐患,哪怕只是一点点负面的小情绪,夏曦澄也想尽力说明白。
夏慕生认真地瞧着她,眼里流淌出难以言喻的柔情蜜意:“说实话,我跟刘俊打赌说你不会同意白璐的提议,结果赌输了,确实挺不服气……”
说到这里,夏慕生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日落。
“但是我想相信你。”
这句话掷地有声,即便周围人声嘈杂,夏曦澄也听清并立刻理解了夏慕生想表达的意思。
想要相信彼此终将同样坚定,相信你也会念叨着我,相信距离遥远也有回声传来。
被人全身心信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夏曦澄抿着嘴唇,迟迟没说话,再抬头时就快看不到日落了,夜幕即将降临。
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是夏慕生在用手指戳她,每次轻微碰撞后就远离,远离了又迅速贴近,循环往复。
“第二个赌……我赌赢了,这条命是在鬼门关捡回来的。”夏慕生至今都还记得被困在密闭空间的感受,头晕,咳血,连站起来都费力气,“刘俊说我运气好,把心雾转移给同类都能存活,照理说那程序应该对我赶尽杀绝。”
清除掉虚拟数据,断开与小说世界的有效联系,在只知道心雾能够转移给异世人的情况下选择转移心雾给同类,的确有风险。
一旦转移失败,身体极有可能承受不住压力,两败俱伤。
“你们想过其他办法?”
“其实多想几个方案比较稳妥,只是都来不及成形,因为你当时刚好来了,转移心雾是背水一战的决定。”
夏慕生压低声音,他如今是小说世界的残次品,有了感知同类的能力,察觉到人群里藏匿着他所熟悉的特殊气息。
尽管这构不成多少威胁,他也不愿让如此私密的事被人听去嚼舌根。
“还好最后成功了。”夏曦澄松了口气,“不过,再狂妄的赌徒都不敢赌命吧……”
“只要把人逼急,命就是一张单薄的白纸,再怎么怕也只能一试。”
这也没错,尝试的结果显而易见,一是白纸被烧成灰烬,二是夺回交给别人的白纸,由自己描绘色彩。
夏曦澄垂眸沉思,右手又被夏慕生戳了戳,有些痒。
“能赢回你,算我赚了。”夏慕生的嗓音让她想到加了糖的咖啡,浓郁香甜,飘着惹人流连忘返的气味。
太阳西沉,星月腾空,美景配爱人,夏曦澄止不住笑意:“拜托,明明是我赚了。”
“怎么连这都要争?”
考虑到还有外人在场,夏慕生停住快要贴上夏曦澄唇畔的动作,挪动步子回到刚才所站的位置,手指还在不安分地戳着夏曦澄的指尖。
明明都二十四岁了,有时还会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换个场合便是饿狼扑食,不断调整天秤两旁感性与理智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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