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起来很惨25
韦迪又回过味来,汪节一撞坏的那辆奔驰……
汪节一出手真大方,韦迪自认自己也不是抠门的人,但和汪节一一比,一辆奔驰,真是不敢想象。
就为了一个卞雨?
韦迪双脚岔开,挥着球杆正调整角度,听见身后几个人在问,辰东呢?
有人说,他刚刚还在这里地。
韦迪笑,“有个女孩子来找他,不用多问了。”他的话刚说完,余光就是汪节一的球杆被他甩了出去,这位大爷又怎么了?
休息区的躺椅上,卞雨睡得不太好,昏一阵醒一阵的,朦朦胧胧看见身前坐着一个人,她坐起,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是辰东。
辰东的手伸过来,碰在她的脸上,她侧身躲开,他的手悬在空气里。
卞雨头一回知道,愤怒到极点是这种滋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动作都做不来,因为打骂对方一顿,都消弭不了内心的万分痛苦。
卞雨攥着手,指甲陷进了肉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哭腔,“辰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如果不爱我的话,可以和我分手的。”
眼泪一道道滑下,沾湿来了睫毛,模糊了眼前,卞雨质问他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辰东的手又碰上来,摸到卞雨的颊边的发,他想拂回她的耳后,她刚躲开就听见辰东的声音,像是饶恕一切的天使,“卞雨,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我们俩还是好好的,可以吗?”
“你去死吧,辰东。”这是卞雨能想出来最恶毒的词汇,“为什么你能在伤害我之后再说‘我们还是好好的’。你真的有爱过我吗?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可以牺牲你身边的任何人!”
余光一闪,有个东西砸在卞雨的腿上,黑色的表盘,莹蓝色的时针分针,卡西欧的运动手表。
辰东甚至没有把卞雨哄骗回来的耐心,解下手表扔她身上,“既然如此,那分手好了。”
往外走的辰东,这时听见卞雨叫住了他,“辰东,提分手的人应该是我。”
辰东冷笑一声,眼底皆是轻蔑,“分手以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和姓汪的在一起?你小心他也是玩玩你而已。”
……
听到辰东不见的消息,汪节一的球杆被他猛地往地上一掷,力度之大,吓到他身边的几个男生。
汪节一坐着代步车回到休息区,躺椅上没有了卞雨的身影,她的外套还在,放在躺椅上。
汪节一左右张望,没有看见卞雨,她究竟在哪里?从未有过的慌乱在他的心上炸开,她究竟去哪里了?
一边的走廊里,汪节一看见辰东的背景,他身后是男士更衣间,他双手扣上皮带往外走。
辰东注意到汪节一站在不远处,他绽开了一个欠揍的笑容,像在挑衅。
打火机啪的一声冒出火焰,辰东点燃指间的香烟,他吐出一圈烟雾,笑容得意。
辰东要挑事了,他对汪节一指了指更衣间,“怎么了?你也想睡她?她在里面,被我干得像只小猫,一直在叫。”
汪节一不敢想,里面要是卞雨怎么办?他要把辰东碎尸万段的怒意全然散尽,只剩下深深的后悔。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里面要是卞雨,怎么办?
男士更衣间的门虚掩着,传来女人细细的呜咽的声音,汪节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橘红色的毛衣,女人双腿垂在长椅边上,正在小口小口地喘气,看向他的眼神又轻又妩媚。
不是卞雨。
汪节一被辰东耍了一顿,走了几步,反身回来,手肘用力压住辰东的脖子,手臂上的青筋冒起,昭示出他现在极大的怒气,压得辰东差点喘不了气。
汪节一问,“卞雨在哪里?”
辰东被压得猛烈咳嗽,“我哪里知道!”
同样的对话,都是为了找卞雨,只是现在,说话的角色对调了。
汪节一得到答案,猛地把辰东一推,他的腰正好撞在栏杆上,嘭得一声响。汪节一离开,他现在着急找卞雨,没工夫收拾他。
辰东即使被磕到腰,也不以为意,闲适地在空气里吐出一个个圆圈,缥缈的烟雾里,他笑出了声,耍了姓汪的一顿,真是很开心呐。
……
汪节一朝前跑,扑面的风吹起他外套的衣摆,左右张望看不见卞雨的人影。
喘息之间,汪节一想,如果刚刚里面真的是卞雨,他会怎么做?他真的会在那一刻丧失残余的理智,把卞雨囚禁起来也说不定。在她面前,他的理智一向是荡然无存的。
汪节一的脚步不停,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停下。
他推开了门……
静悄悄的楼梯口处,地上印着一道长长的影子,传来支离破碎的哭声。
是卞雨的声音。
她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屈起的腿,典型的受伤害的姿势,她一直在哭,哭得肩膀抖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抖动。
卞雨泪眼朦胧的时候,注意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她仰头,发现是汪节一。
她的眼泪一直在掉,泪痕在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珠沾着上下羽睫,眼底的绝望和落寞一览无余。
看起来很惨。
卞雨看见是他,把手上攥住的手表藏在身侧的阴影里,心脏一阵疼痛,像是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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