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70
田昭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她:“这么巧?”
池田靖疯狂点头。
田昭又狐疑的看向邬盎,后者虎躯一震,也开始以同频率的速度疯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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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靖洗了个澡,出了浴室擦着未干的头发,想了想往客房走去。
“我妈呢?”池田靖看着自己老爸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看报告,问。
“找邬盎八卦你那个领导去了。”池厉锋本来没打算给自己闺女一个正眼,提到竹昱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报告,沉声问,“你跟那个姑娘有戏?”
“八字没一撇,还是我上司,别给我乱说亲事嗷!”池田靖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瞪他,“还嫌我好人卡发得不够多啊?”
“这事儿找你妈去,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管我鸟蛋事儿。”池厉锋耸耸肩,抬手摘了眼睛,“说清楚,过来找谁的?”
“找你,顺便看看我妈在不在。”池田靖说,晃荡着脚丫子,“你今天去见商叔了?”
“嗯,回来看看老同学。”池厉锋说着,靠在椅背上转过来,“不止他,好一个都见了,只是正好商叔打电话给他干闺女的时候你在旁边。”
池田靖晾干了脚上的水,盘腿坐上去,“哦,”她说,顿了顿,“竺叔叔也看了?”
池厉锋一怔,鲜少的露出不能马上接话的神色。“看了,”他说,声音闷闷的,“墓碑挺干净的。”
池田靖没有动容,淡淡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她点点头:“商叔和柏叔有跟你说前阵子才破的碎尸案吗?”
“说了,还说牵扯到了毒品。”池厉锋忽然有些想抽烟,不过碍于房间里大概率会被老婆抓忍住了,“说是你们抓到的凶手还在审。”
“嗯,凶手呈明显上瘾症状,但是神智很清醒,无沟通障碍,发作时爆发力惊人,可正常进食。”池田靖陈述着,“根据口供我们大致猜测是烟的问题。”
“案发现场搜查过了,所有种类的烟都拿去化验,同时做了周边检测,”她说,“不过毒源不在本地,而且根据这种特殊的发瘾状态,我觉得是某种新型毒品,是从——”
“池田靖。”
池厉锋开口,声音平稳沉重的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可是被父亲突然叫全名,她还是不由得一愣。
房间忽然变得尴尬而窒息。
“……我只是,想要去找到一个真相。”池田靖声音平静的不似平常,“这件事没有完,假设没有毒品存在,张昊的杀人性质也会不同。”
“但这不是你现在该担心的问题。”池厉锋沉声打断她,“蒋欣欣的案子已经结了,大众视野里不会有‘张昊吸毒致幻杀人’的概念。”
“但这不是真相!”
“那你想怎么样?再以身犯险跑去金三角一次?!”
池田靖倏然抬头,看着面前显然有些被惹毛的男人,气势一下子下去了一半。池厉锋的压迫感和竹昱属于同一类的,不怒自威,如果怒了,更威。
沉默,在父女俩之间无声的蔓延。
池田靖的嘴抿成一条线,缓缓低下头。“池厅,”她开口叫道,声音有些不稳,“池厉锋厅长。”
“三年前,我在掸邦,没有成功完成组织的任务,但是活着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蹊跷,所有人都怀疑,所有人都在寻找,”她缓声说着,声音异常的平静,“寻找池田靖同志背叛组织的证据。”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池厉锋的脸色有一瞬间垮了下来。
“我不能自证。”池田靖说,脸埋在发丝间,“因为‘青鸾’死了,但是‘朱鸢’活了下来。”
“我也亲口承认,是我杀死了‘青鸾’。”
池厉锋始终没有说话,他忽然很想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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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感情上就是一根筋。”
田昭坐在主人房自带的小阳台上,湿热的晚风裹挟着水汽袭来,体感并不算好受。邬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着她满是无奈的絮叨。
“知道,怎么不知道。”邬盎暗暗叹了口气,“今天去之前还问她了,不想相亲是不是因为那个人,默认了。”
田昭抿着嘴,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这么多年过去,池田靖的生活习惯里依旧残留着许多关于她的回忆。许多下意识的小动作,就比如,今晚伸手制止她的那个姿势。
五指并拢掌心朝外,一个很沉静文雅而不失威信力的动作,本身并不是池田靖的作风。
“靖靖重情义。”
“那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后半辈子也搭进去了?”
邬盎没说话。她不想,其实三年前公安内部闹的沸沸扬扬的卧底事件她有幸知道一些,说实话,如果池田靖真的不工作了,摆烂了,她邬盎完全能养得起她。
但是天都知道她池田靖调任G市根本不会所谓“解甲归田”。
“……她对这件事是个心结。”邬盎声音有些嚅嗫,“这件事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可是连邬盎这个局外人都知道,池田靖的这个心结从来不是单纯而狭隘的儿女情长,也不是青春懵懂的情窦初开,它包含了太多东西。她把半条命留在了金三角,也把心结埋在了那里。
“有些东西,她想查,您是拦不住的。”邬盎轻声说,“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生物,您不能做到绝情,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