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纲吉沉下了脸,眼神晦暗不明地注视着那个绯红的印子,手指无意识地刮蹭着那里,似乎想把那个痕迹抹消掉。可越是用力,那个痕迹就越重,甚至连弥都不舒服的往旁边蹭了蹭,避开了他的手。
“不可以的……”纲吉魔症了一般盯着那个印子,出声念道“绝对不行,弥……”
他单手撑住床榻,俯身过去,吮住了脖颈的那一块皮肤,像是想把那块痕迹盖掉。睡梦中的弥迷迷糊糊地又被这种湿热的触感恼住了,半睁开眼睛伸手推拒她身上的人。
手被按在了头上,弥无力挣脱,她努力的聚焦视线,却只看清了眼前的棕发,柔软地挠在她脸上“痒……”弥软绵绵地发出声音,身上的人一僵,停下了动作。
弥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她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眼前的画面却传不进大脑“你是谁……”她微微仰起头,近距离地观察分毫未退的纲吉,然后才一笑,整张脸都明艳起来“是阿纲啊。”
她迷糊的醉着,又躺回了床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告状着“刚刚有人欺负我。”说完,她的嘴角又换上那抹迷醉的笑,从对方松开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弥伸手揽住纲吉的脖颈“我好困,你要的话,轻一点。”
沉默了良久,她才听见一个声音略微颤抖的在她耳边响起。
“……好,我轻一点。”
☆、第一百零一章
弥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上那架巨大的水晶吊灯发了好一会的呆了。
她身上带的现金不多,只换到了一枚蓝色的筹码,不过阅换筹码的荷官仍旧礼貌而平和,并未因为她看起来像个穷光蛋而有任何轻蔑。
弥低下头,长时间凝视光源的动作让她的视网膜里出现了一小块模糊的光斑,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弥站起身,黑缎的长裙随着动作潋滟出一系的暗色流光,她一边单手捂着嘴,慵懒地打着哈欠,一边朝赌桌走去。
高跟鞋叩击着光洁得足以照映出人影的拼色地砖,弥扫了一眼赔率,温温和和地笑着将手里唯一一枚蓝筹放到赌区。
这里是闷热六月的澳门,大厅里开放着十足的冷气。弥一个人从大陆飞过来,为了结交一个黑白通吃的人物,开拓白帮的贸易渠道。
原本是想先探探路,见识一下所谓澳门最大的赌场,手里的蓝筹也是随意放下,却没想到在骰筒开启后,意外地赢了一局。这局的赔率有些高,身边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士都发出了遗憾的声音,弥手上的筹码忽然就增加了好几倍,还需要托盘才能都收起来。
一夜之间就能从庶民变成王呢。
手上的筹码还不够上二楼,弥又望了一眼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拿着手上的筹码朝□□区走去。紧张吗?担心吗?会因为轮空而失落吗?从容微笑着坐在那里的女人,与□□黑白□□渐渐停止而撕破虚伪淡定的人们形成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是赢是输。
手中的筹码渐渐变多,将黑筹,红筹,蓝筹分别码起。弥漫不经心地挂着笑容,叫了侍从带她上二楼。
耳边少有人群喧哗,都是些电子音乐、硬币撞击金属盘的声音,弥走过那些围坐在赌桌边的人们,这里的人们比之一楼出手更加阔绰。男士们云淡风轻地笑着推出大把的筹码,更有些浓妆明艳的女人面不改色地全部将手里的筹码堵上桌,他们注重的已不是得失,而是大起大落下精神和物质上的快感。
如果说一楼见识世面的游客占大多数的话,从二楼开始才是真正的赌场了。
弥今晚的运气史无前例的好,玩了几局百、家乐也都一路赢了下来“好像没什么意思。”弥看着穿着西装背心的侍从给她端来果汁,又扫了一眼侍从耳朵上配备的微型耳机。
“听说那边在玩牌,小姐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试试。”侍从伸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围着一群人,正在玩□□的赌桌。
弥抿了一口果汁,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总算提了提精神。
弥走向那边的牌桌,穿过人群正巧逢了个空位坐下,身边的侍从将她一路赢过来的筹码放在她手边。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低敛的眉目如同慵懒的猫。
“小姐的筹码就那些吗?”主位还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不知道能撑几局呢?”他说着略显狂妄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谦和有礼的,就像真的只是担心弥的筹码,在玩得非常大的梭、哈里恐怕撑不了多久。
“见笑了。”弥也扫了一眼那个男人手边的筹码。赢了几局,那个男人身边的筹码足够再建一间大赌场了“把你的筹码赢到手,也许就不会那么少了吧。”
男人嘴角的笑容一缓,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庄家发牌,弥摸了摸盖在她身前的牌面,没有看牌“跟。”便跟上了筹码。
“小姐不确认一下吗?”庄家的牌手看着未看牌就跟了的弥,小心地询问。
弥噙着笑,温柔平静却气势逼人“赌的不过是输赢,痛快一点不好吗?”弥伸手将身边的筹码全部抛出加注。大概少有她这样一开场不看牌就赌上全部筹码的,身后人群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