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那是那个火箭筒里的炮弹。”看纲吉拿起来把玩,弥赶紧说道。
“诶?”纲吉微愣,手里还带着湿意的球在手间一滑,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阵粉色的烟雾应声扬起两米高。
“阿纲!”弥有些惊慌地急忙伸手去抓那淹没在烟雾里的人,只一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却感觉手里紧握的手腕微微颤了颤。
烟雾逐渐散去,露出站在床边那人熨烫得整齐笔挺的西装。他袖口的纽扣闪着暗光,黑色领带上还别着一支领带夹,棕发看起来依旧蓬松而柔软,气势却隐隐显露出不凡。
纲吉站在窗前,眉眼比之现在显得更加成熟,只是脸色苍白,眼神像是在堕往深渊般糜烂无望,在看到床上的弥那一霎那,他的瞳孔瞬间紧锁起来。
那不是高兴的神情……弥诧异地松开手,却被迅速地反握住了手腕,那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弥?”他忽然出声,神态恍惚,声音低沉而小心,像是在确认什么。
眼前这个人的神态和动作都让弥很陌生,甚至下意识地有些抵触。她抗拒地垂眸,却看见在对方抓住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婚戒。弥又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在以后是她的丈夫。
他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而她是他的妻子,怎么能这么冷漠的对待他?
“……阿纲。”弥小声地喊,轻轻回握住纲吉冰冷的手。她跪坐在床上靠近站在床边的纲吉“你怎么了?”
弥问得小心,可对方却像被她的声音惊醒,茫然而惊惶地望着她的脸,随后一把将弥按倒在身后的床上,动作粗暴凶狠,像一只野兽。
“阿纲。”弥胡乱想推拒,身上的睡衣却已被扯下了带子。他知道她的味道,也知道她的弱点,知道所有会让她颤抖哭泣的地方,忽然袭来的狂风暴雨带着疯狂和歇斯底里的意味,突然就淹没了弥。
弥漆黑浓稠的长发铺在被褥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失控的纲吉,她狼狈而被动地承受着,身上的纲吉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动作极慢,埋首在弥颈间,又慢慢搂住了弥的腰,弥听见他喉咙里传来极低的声音,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变成半个字。
他沉默而压抑,却有股难言的悲哀散发出来,沉重的落在弥的心上。
他看上去太悲伤,甚至绝望。
弥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那些粉红的烟雾又嘭的冒了出来,将身上之人完全包裹住。再散开时,便又是她那个穿着休闲衣裤的纲吉了,只是纲吉神情愣怔,表情陌生。
弥躺在纲吉身下,脖颈上被用力啃咬过的痕迹犹在,耳边忘了取的耳坠脱落了半截,松垮垮地掉在弥的耳垂上。
纲吉忽然起身,手忙脚乱地朝门外跑去。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想抓住他,自己却不小心滚到了床上,耳边落了半截的耳坠终于落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那美丽却廉价的玻璃珠子在地板上砰然碎裂。
像一朵开败的花。
纲吉几近落荒而逃地跑出房门,回手带上大门,才靠在楼梯间喘息起来。
“你知道吗?”那个好久不曾见到过的泽田纲子对他说“如果知道这就是结局,我绝对不让她靠近你半步。”
他顺着墙壁滑落,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躺在彭格列城堡中的那个女人,鸦羽般的长发铺就于地,苍白精致的面容宛如陷入了沉沉睡梦,她身上的衣物早已染满血腥,身下的血泊却早已凝固,她美得惊心动魄,却只能颓败萧索地躺在那里。
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
一把剖开了她的小腹的剪刀。
☆、第八十二章
弥等了一个晚上,没有等到纲吉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完全是茫然而手足无措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想要收捡起纲吉买给她的耳坠,却发现那脆弱的玻璃珠子已经碎成了太多片,捡不完,也拼不起。她只有把那些耳坠残片扫起来,把自己珍而重之地放在绒盒里放了很久的耳坠倒进了垃圾桶。
剩下的那一只完整的耳坠,在失去了另一只后也没有了用处。弥抚摸许久,还是放进了深深的抽屉。
等做完这一切,纲吉还是没有回来。弥开始有些担心,她拿着手机打电话,刚开始还会通,只是没人接,后来却怎么打都打不通了,冰冷的女声提示着对方已关机。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沿着公寓楼,沿着小区,沿着他们常去的地方一一去找,这个城市的夜晚喧哗而冷漠,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像只有弥一个人。
弥最终还是回了公寓,开始给纲吉发短信,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敏感地意识到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与她相关的事,才会让未来的纲吉那么失控,才会让回来的他不顾一切的逃避。
弥一直盯着手机,莹莹的亮光在黑暗的大厅中照在她的脸上,她在等一个回复的短信,或者一个电话,可直到手机失去电量后自动关机,却也什么都没有。
弥太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可那种突然对未来变得毫无把握的感觉,让她惶恐至极。
纲吉太久没回来,让她害怕起夜晚的孤单和黑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依赖对方的体温和温柔。弥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握着纲吉给她的求婚戒指蜷缩在沙发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