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八福晋咽不下这口气,年家人都和年氏一样,全是一丘之貉!
……
当晚,夜灯如豆。
年娇花了一整个晚上收拾行李,把四爷设计的汉服、首饰全部打包带走,到了最后,行囊竟是怎么也装不下了。
四爷身披中衣,坐在榻前看书。天热了,他尽量穿得轻薄,但再怎么轻薄,出门的袍服也有两层,白日里热出一身汗,回到年侧福晋屋里才觉得自在。
今日他罕见地没有拒绝冰碗,方才吃了,嘴角凉丝丝的甜。
见年娇着急上火的模样,四爷把书放到膝上:“又不是不来了。”
“你若舍不得,带一半留一半,不够的再行添置。”
这怎么能一样?
年娇没有看见男人眉目舒展的弧度,抿唇生着闷气,当穿过最好看的衣裳,哪还看得上其他。
她磨磨蹭蹭去沐浴了,浸在温水中,倏而灵机一动。
半晌,年娇披着未干的发丝,满身都是桃花香气。她轻轻抽出四爷手中的书,坐在他的膝盖上,倾过身去,凑到他的耳旁:
“听说宠物房也有一辆马车,不如塞到百福多余的行囊里,等到了再拿出来,怎么样?”
四爷:“…………”
“不怎么样。”四爷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她,“莫说百福没有行囊,就算有,也装不下你的异想天开。”
年娇失望极了,垂下眼睫,去拱他的颈窝,肩膀。
毛茸茸的湿气伴随着痒意,叫他的一颗心再不得安宁,四爷正要制止,却见年娇隔着中衣,精准地咬在他的肩上,三番两次被她的齿痕光顾的地方。
他放在她腰侧的手一紧,声音沉了下来:“年娇。”
年娇现下是完完全全的不怕了。
只当王爷是纸老虎,当把他的话做耳旁风,四爷轻吸了一口气,在鼻尖的桃花香更加浓郁,几乎要爬到唇上的前一秒,开口说道:“我的行囊还有空隙,足够你捎走了。”
年娇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闻言停了下来。
她的发丝垂落胸前,随着主人情绪的变化,仿佛瞬间绽放出光泽,柔软的唇擦过他的鼻梁,最后印在四爷的嘴角:“爷对我真好!”
万年不变的一句,甜丝丝的,只不过多添了真心。
四爷早就发现了,年娇的嘴其实和她的脑袋一样,很笨。
四爷神色淡淡,从喉间“嗯”了一声,侧过脸,终究忍不住拿起巾布,替她擦拭起了头发。
他的手很干燥,却是和神情截然相反的温热。年娇乖乖地任他擦,四爷低声道:“下回头发干了才能上榻,否则别想着戴那些漂亮首饰。”
年娇睁大眼睛,用控诉的目光望着他。
四爷心硬极了,一双丹凤眼倒映出她眼底的光芒,片刻,眉梢微微扬起:“别忘了设计首饰的人是谁。”
年娇:“……”
年娇被掐住了死穴,不情不愿答应了。只是这里吃到的亏,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她又凑了上去,转眼去亲他的脖颈,寻找能够下嘴的地方。
“年娇。”
“嗯嗯。”
“你怎么和小狗似的?”
年娇生气了:“我明明是妖精!”
四爷笑了下,慢条斯理地道:“狗妖也是妖……”
年娇神色满是不可置信,她嗷呜张开嘴,这回没有留力。
.
第二天,四爷穿了比平日里稍高一点点的衣领。
到了王府,他便马不停蹄地进宫,去向皇上推辞新得的职务。每每经过宫门,侍卫们望着他的视线都充满敬服,不管寒冬酷暑,雍亲王永远穿得这么严实。
这也是四爷自律的一个铁证,他们恨不能扒光了身上的衣裳,而王爷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
侍卫的崇拜,四爷丝毫不觉。
他只觉脖颈闷得慌,却没有其他的办法,板着一张脸来到御前。
他这日复一日的情态,叫康熙颇有感慨,纵观自己的几个儿子,唯有老四算得上表里如一。
皇帝沉声道:“这个差事不许你推辞,莫要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
第51章
四爷抿唇,掀开袍角跪了下来:“汗阿玛。”
康熙不禁不悦,怎么,他最表里如一的儿子也要抗旨?
李德全在旁提起了心,他跟在万岁身边那么久,自认揣摩了几分圣意,他敢说,皇上这般任命雍亲王,和猜忌沾不上关系。
否则早在年前,就不会把看好的年羹尧划入四爷旗下!
恐怕是制衡与考验居多,这制衡的是谁,考验的又是什么,他一个奴才实在不敢说出口,但撑过去,一定会是坦途。
王爷,您可不要犯糊涂哪。
四爷脸上半点不见大权在握的欣喜,他抬起头,难得放低了声音:“您若看不惯儿子住圆明园,儿子日后不住就是,也不再请允恭前来抚琴。”
“只是儿子避世惯了,怕承受不来风风雨雨,尤其是这样的职务,岂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胤禛实在惶恐,还请汗阿玛体谅。”
康熙:“……”
康熙心下的不悦消散一空,他差些咳嗽出声,老四这是在同他抱怨,不,诉说委屈??
李德全也是差些一个踉跄,不亚于看到铁树开花的惊悚。虽然雍亲王神色没有什么起伏,但语气诚恳,瞥见万岁爷嘴角的笑容,他了悟了,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