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擦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路闻至想了想，问：方便接电话吗？
　　亲口说和用文字表达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而且他想从林逢时说话的语气中判断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林逢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怎么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界面忽然跳转，是Alpha的语音通话邀请。
　　指尖微顿，林逢时翻过身看了眼下面静音模式打打游戏的徐洋，犹豫了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按开卫生间内灯的开关走了进去。
　　靠在洗手台边，林逢时不自觉深吸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Alpha斜靠着桌子，清了清嗓子，垂眼盯着自己捻动的指尖，声音比平时低：“对不起，我错了……”
　　手不该乱摸，更不该乱捏。
　　就算林逢时半推半就容许了他过火的行为，他也不该使劲儿。
　　虽然——但是真的很好捏，小小的，圆圆的，就跟橡皮糖一样。
　　关键是，林逢时会忍不住发出气喘。
　　他之前在网上刷到过Omega身体的五处敏感区，有耳朵，包括耳后。还有脖子，尤其是后颈腺体那部分，然后还有大腿，大腿内侧到大腿根部，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生殖系统，另一个就是他碰了好久的胸口。
　　然后发现，确实是敏感区。
　　不过令他感觉遗憾的是，当时光线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不然他肯定要往里瞟两眼的。但也幸好看不清，因为可能会流鼻血。
　　Alpha诚恳的道歉声传入耳中，林逢时垂着眼强自平静道：“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怕你生气，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道歉。我没有不尊重你意愿的意思，就是……占有欲和那什么欲突然冲上来，一下子‘荤’头了。”后面几个字声音更低，像是十分懊恼。
　　听到他如此坦诚的剖白，林逢时呼吸滞了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忍下羞赧，他淡淡道：“没生气。”微抿了下唇，他主动解释：“先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手机刚好电量过低，自己挂断的。刚才在忙别的，没看消息。”
　　短暂的安静后，林逢时听到电话那头的人长舒一口气，随后语气轻松了许多：“你不生气是你脾气好，我道歉是应该的。”
　　他脾气好？路闻至从哪里看出来的？
　　又哄了林逢时几句，Alpha低声：“下次、我会尽量克制，不让你感觉不自在，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
　　林逢时脸烫得厉害，明明路闻至比他小，但在情感问题上表现的要比他成熟很多。
　　“我对你……是喜欢加本能，喜欢在前，所以别讨厌我。”
　　Alpha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音节像是呢喃，很轻，落在林逢时心上的时候似乎又带上了分量，压得他呼吸微滞。
　　稍微缓了会儿神，林逢时盯着脚下两块地板之间的缝隙，音节含糊：“没有讨厌……”
　　“嗯？”路闻至怔愣了下，不确定林逢时所表达的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不讨厌他，也不讨厌他的过火行为。
　　有意结束话题，林逢时敛眉问：“还有别的事吗？”
　　“困了？”
　　“有点儿。”
　　“那就睡吧，晚安。”
　　林逢时紧绷地神经终于有所放松，“嗯，你也早点儿休息，晚安。”
　　路闻至嘴角不受控制上扬，声音也染上笑意：“明天见。”
　　“……明天见。”
　　正要挂断，林逢时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又说了句：“做个好梦。”
　　林逢时回：“你也是。”
　　“希望我能梦见你。”路闻至尽力把控着语气，不至于太流氓，“能和现实续上就最好不过了。”
　　续上？那不就是——春梦。
　　反应过来的林逢时脸色一红，左侧胸口隐隐发胀。他攥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能挂了吗？”
　　路闻至失笑，有种得寸进尺的劲儿：“能，但我不太想怎么办？”
　　他不想挂但林逢时想挂。
　　闭了闭眼，林逢时嘴唇动了动：“睡了。”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一切重归安静。
　　林逢时深吸了口气，想起Alpha刚才的那些话，心尖儿微微发烫。伸出手贴上心脏，感受着那里不太正常的跳动和燥热，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林林？林林？”徐洋敲着卫生间的门，听起来很急：“你快好了吗，我有点儿憋不住了。”
　　瞬间回神，顿了顿，林逢时深吸了口气，说：“马上。”
　　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脸，确定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林逢时一如往常般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等下。”徐洋突然出声。
　　林逢时身子一僵，故作镇定地转身：“怎么了？”
　　徐洋的手从门缝里钻出来：“你手机没拿。”
　　另一边，Alpha一个劲儿的盯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和心情一样忍不住荡漾。
　　冲击力有点儿大，林逢时不仅没生气，还说不讨厌。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谈恋爱，不敢想象，在遇见林逢时之前，他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啧，他今晚怕是要兴奋的睡不着了。
　　——
　　帝都大学向来是宽入严出，期末考试的严格程度跟高考差不多。
　　因此每到考试周，图书馆三楼自习室就没有空余的位置，每一位学生都在埋头苦学，试图创造奇迹，用一周的时间学完一学期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