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58
年晓米再次石化。
沈嘉文告诉自己不能急,急不得。逼紧了兔子也咬人。可他的性子一直是,喜欢的东西要赶紧攥在手心里才安心。年晓米躲闪和敷衍的态度让他很焦躁。要是能行,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拖上床,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往哪跑。
可惜对方不是个小姑娘。这招好不好用,很难讲。
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诱哄道:“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很久不见了,淇淇怪想你的。地方你挑,嗯?”
年晓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许甩手走掉是比较合适的。可惜他是年晓米,他永远没办法在别人诚心诚意地跟他说“我们一起去吃东西”的时候拒绝对方。何况他面前是这个人。
他不安地攥紧拳头又松开,沈嘉文怎么想的?想道歉?可能……但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嗯他一直自尊心很强肯定拉不下脸来。所以就这样变相地来道歉,期望两个人能继续做朋友……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就继续做朋友。年晓米心酸地想,我会遇到新的人的,他只是朋友。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嗯……那什么,你别多想,我们……嗯,一直是朋友……”
沈嘉文的脸色顿时精彩万分。
事情和自己想的半点都不一样。
他只能告诉自己要沉住气,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个在年晓米看来简直有些恶狠狠的笑容来。
他经历的感情不少,但几乎从来不曾真的投身其中,平生都是女人来追他,唯一一次追人的经历最后以惨痛的失败告终,实在谈不上有任何经验可言。他看着像受惊的小动物似地缩在角落的年晓米,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要忍,要耐心。
年晓米最后给沈嘉文押犯人似地押下楼来,往邵怡那边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嘉文已经上前一步毫不见外地握住邵怡的手寒暄起来。
年晓米在沈嘉文后面手舞足蹈地对邵怡打手势使眼色“我们快跑吧”,邵怡脸上表情却很奇怪,似乎在隐忍什么。
年晓米当然不知道沈嘉文脸上笑着,手上简直要把人家骨头捏断了。作为一个高度近视他也绝对想象不到为什么有人能在俩眼一抹黑的大晚上隔着好几百米把身边拉过他手揽过他肩的人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看着年晓米满面哀怨地被拖走的时候,邵怡只能揉着手腕满脸阴沉地站着,还没等他决定要不要跟上去,后面有人惊喜地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在这里!”
邵怡吞咽了一下回头,再也没工夫去想年晓米的事了。
年晓米跟沈嘉文吃了一顿饭,当然是没带淇淇的。沈嘉文觉得那是个小电灯泡,儿子在旁边,做爹的脸皮再厚有些话还是没法说出口,于是果断把儿子丢给助理。
可是真的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发现依然没办法开口。
年晓米一直很沉默,吃得也极少。一来是中午肚子塞得太满,二来是对面那个人要他食不甘味。他那个向来不琢磨事的脑袋CPU运转不畅,简直要把整个人烧着了。
年晓米说,我要镇静,镇静,只是吃顿饭而已。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嘛,要像朋友一样相处。可惜他从来没把沈嘉文当过朋友,一时间有些角色互换不顺畅,卡在那里,只能顶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内心默默咆哮。
他不知道沈嘉文看似热情自然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好似被猫狂抓的心。
沈嘉文看着年晓米警惕疏远的表情,心里堵得要死。又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别扭心里,不想把过往的那次摊到明面上来说。生意场上的经验告诉他,撕破脸是最最要不得的。要不动声色,春风化雨,以求润物无声。
思来想去还是主席的方针靠谱,敌退我追么,再不济还可以敌驻我扰,最后就可以敌疲我打然后一举拿下了。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拉人过来看帐,薪水涨了一倍还多,动不动就拖走一起吃饭。
这样一折腾就是小半个月,年晓米神经衰弱,心力交瘁。
心跳从不骗人。多巴胺靶向作用下什么决心啦意志力啦统统碎成渣渣。无论他如何抗拒,每次沈嘉文贴近的时候,他都血压升高,呼吸不畅,恨不得要直接倒下去抢救一番。
年晓米思来想去,大概是好久没有和右手兄联络感情的缘故。
于是他掐着程序猿的脖子强迫他帮忙下了一堆钙片,企图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获得精神安慰。
然而他这位猪一样的队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弄到的东西都非常重口。当年晓米不知道第多少次看着屏幕里的男孩子血流成河时,终于浑身发抖地一键关了显示器。
他觉得自己添了不举的新症候。
邵怡对此的看法是总归你不能一辈子当个处男,和自己看对眼的人搞一炮也好,搞完了发现他是个渣你自然就放下了,你爽了不说,还可以把对方报复性地拉上同性恋这条不归路,一石二鸟,皆大欢喜。
年晓米苦笑。他对沈嘉文的感情还停留在比较纯情的阶段,最放浪的想法也不过是喝多酒的那回抱着互摸的程度,“搞一炮”这么高端洋气的事,虽然说来不可思议,但是他是真的没太多想法。回想一下某些数据,他觉得某些地方很疼。
程晓风对此持坚决不同意态度,他垂着眼,面上是淡淡的感伤:“你能保证你真的能在该抽身时抽身么?别跟直男玩。他认真了,是你害了他。你认真了,死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