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年晓米说嗯,放下电话,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沈嘉文看着他,神色依然有些黯然。
年晓米凑过去:“你怎么了?”
男人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咱俩拿错了剧本。”
年晓米一头雾水。
沈嘉文一直看着他,目光慢慢变得缱绻起来:“所以今天你就一直主动好不好?”
年晓米耳朵开始发热:“你……你还伤着呢……”
沈嘉文嗯了一声,眼神迷离起来:“嗯,所以,你得主动。”
台灯在床头铺开一偏暖色,接着是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沈嘉文半坐在床头,年晓米浑身光裸地骑在他身上,笨拙而不知所措。他努力了好多次,也没办法达到目的,惶急和羞耻让他简直快要哭出来。
沈嘉文抬头看着他,温柔而强势:“你以前也做过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还说过你会努力的,都是在骗我么?”
年晓米拼命摇头:“不是的……但我真的没有这样过……我不记得啊!”
沈嘉文的手慢慢探下去:“那这次你要记住。”
年晓米喘息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背,破釜沉舟般地闭上了眼睛。
他是攀岩的旅人,男人是他的绳索,岩石锥,也是那座山崖,是他百丈高空中唯一的依附。
他不能松手,松手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所以他只能死死地抱着他,拼命攀行,尖叫和哭泣都湮灭在风里。
高潮来临的时候,他听见男人夹在喘息的声音:“你要记住你的话。”
年晓米咬着他的肩膀,在啜泣里说“嗯”。
你的话,我的话,我都记得。忘记的那部分,我会努力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就像年晓米预感到的那样,沈父最终也没有接受他们。那阵子沈嘉文四处给朋友打电话,拜托他们去帮忙照顾和规劝自己的父亲。他自己隔几天就回一次父亲那里,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是深夜,整个人疲惫而憔悴。年晓米看到他的西裤,膝盖的位置一片狼藉。
而他连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他脱光衣服洗了个澡,躺进被子里,很快入睡,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
年晓米帮他把被子拉高了一些,自己却失眠了。
他一个人回了姨妈家。姨妈不提沈嘉文的事儿,对他一如往昔,甚至还费心弄了只有过年时才做的文思豆腐和清炖蟹粉狮子头,那都是年晓米爱吃的菜。
姨夫坐在餐桌旁,板着脸,不说话。
年晓米心里很忐忑,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着吃完了饭,姨妈陪他坐着,絮絮地说些他小时候的事。他就乖顺地听着,时不时点个头。
最后米瑞梅伸出手,在他头顶抚摸了一下:“姨妈别的不图,你好好的,就好了。”
他听见姨夫在旁边哼了一声。
米瑞梅毫不客气地冲丈夫翻了个白眼,拿出一早做好的水晶山楂糕和阿胶核桃糕给他,还有一盒没牌子的香膏:“呐,冬天吃得腻,多吃点山楂;这个也要吃,核桃补脑的;这个是我找张大夫开的,你不是老头疼么,晚上睡觉之前往两边太阳穴和后脖子擦擦,管用。”
年晓米鼻子有点发酸:“姨……”
“行了,回去吧,再晚就不好坐车了。没事常回来。”
于是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十一月,宝宝终于有学上了。年晓米和沈嘉文起了个大早去送他,小东西第一次背这么重的书包,小嘴始终扁着,满脸不高兴。年晓米说帮他拿,宝宝却拒绝了。
小家伙下车前抓着年晓米不撒手,声音软软的:“小爸,你要早点来接我呀!”
年晓米说好,一定早早来。和小朋友们要好好相处,带的东西不要自己吃,也要大方一点,分给别人一些。
宝宝咬着嘴唇,一脸的“风萧萧兮易水寒”,终于松开手,背着书包一个人下去了。
校门口被送孩子上学的私家车堵着,年晓米和沈嘉文挤在一群家长里,目送小东西一步三回头地攥着小纸条走进教学楼,直到看不见。
年晓米还是有点担心:“虽说都安排好了……但是你要不要跟进去看看,毕竟是第一天,万一找不到教室,或者老师分的座位不好……宝宝个子太小,分到教室后面会看不见的……”
沈嘉文收回目光:“不用了。该花的钱我都花了,剩下的凭他自己本事吧,谁能一辈子跟在后头照顾他?”
“可是他还那么小……”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年晓米想反驳什么,最终没有说。
男人变得比从前沉默了。很多话他不说,但年晓米心里是知道的。他很愧疚,但是他必须尽可能地掩藏起自己的情绪。否则只能让沈嘉文更难受而已。
宝宝插班的时机不对,第二天就要期中考试。小东西放学回家时扒着年晓米不撒手,一定要抱着。年晓米问他上学有意思么,小东西摇摇头,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年晓米攥着他的小手,在超市里买了几样新鲜的蔬菜,两条银鳕鱼,和一听酸黄瓜。家里有煮好的牛腩,他打算晚上做个罗宋汤,配槽子面包和酸黄瓜,就是很丰盛的一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