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未打击到她的好奇心，她喃喃道，“难怪那天晚上发酒疯，原来是一见钟情了……”
　　很久的沉默，临栩月突然问道，“如果他谈了恋爱，你会为他高兴吗？”
　　“呃，如果是几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回是。”
　　“为什么？”
　　“因为感情会淡啊。”姜宁妤想当然地说，“现在他谈恋爱也好，不谈恋爱也罢，我们都算不上朋友了，我有必要为他高兴吗？”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所以临栩月又问她，“如果换成我呢？”
　　她一愣，“你谈恋爱？”
　　“我看你都快把毕生的红娘业务给了我，要是成了，你应该会为我高兴吧？”
　　他语气自如，就像朋友间随口的闲聊，得到怎样的回答都没关系。
　　若是之前，姜宁妤就点头了，然后再长篇大论地表达自己会如何衷心祝福。但这些日子，她都快忘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忘了他们之间脆弱的朋友关系了。
　　他给的底线太多，几乎没让她的试探受过挫。乃症结所在。
　　差点忘了他对陆离也是这种态度。无非就是比朋友好上一点的“好朋友”罢了。
　　她心都凉了，嘴唇颤抖了两下，正欲开口，却又被打断了，“算了，不成立，不说了。”
　　然后气氛莫名变得生冷。
　　——如何用一个问题毁掉她一天的心情？
　　姜宁妤觉得，临栩月很有经验。他不仅能用一个问题毁掉她心情，还能让她反思自己最近的出格行径，已经完全超出了该有的分寸。
　　可能注意到她神色有异，下车的时候，临栩月帮她拉开了车门。她下去，果然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好在他稳稳抱住了她的腰，才免于遭殃。
　　姜宁妤立刻挣开他，“谢谢啊，可能坐久了。”
　　她反应太大，疏离得太刻意。临栩月锁了车，就要帮她拎电脑包。按照姜宁妤的性格，他来帮忙求之不得，肯定顺势就给他了，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背带攥得紧紧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然而，他却顺手握着了她的手腕，仿佛对她的推拒毫不在意，“行，我带你走。”
　　路人的眼睛在看。姜宁妤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阴郁着眉眼闹别扭的女朋友，而他就是一个逆来顺受好脾气的好男人。
　　觉得光天化日再指责她“恃宠而骄”会伤了她面子？还是他又放低了底线？
　　哪怕他在做戏，姜宁妤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这种别扭，着实没必要。无非在跟自己赌气罢了。
　　于是，她很快调节好了状态，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的手臂说，“我真可以，拎得动。”
　　刚好到了一家广式茶楼门口。临栩月看了她一眼，便松开了。靠包间的过道边有一张四人座的小桌。他这回没硬挤到姜宁妤身边，就在她对面坐着。
　　很快，点心就上来了。明虾蟹籽烧卖，大块虾肉覆盖在烧卖上，点缀颗粒分明的蟹籽，鲜美软糯。金莎海虾红米肠，外层软糯红米肠，接着一层酥脆的炸物，脆脆香香，虾仁很饱满，米肠裹上粉嫩的虾仁，鲜而不腻。
　　姜宁妤舀了口焦糖冰豆花，赞叹了一句，“可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早茶了。”
　　对面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印度的早茶也很有名。”
　　“是吗？”她半信半疑，“我怎么听说是腹泻神物？”
　　临栩月慢条斯理道，“等过去尝尝就知道了。”
　　这时，旁边桌闹出了点让姜宁妤侧目的动静。
　　那对情侣坐在一起自拍时，男生主动勾住女孩的肩膀，想亲吻她摆出亲密的姿势，却被女生推开了，“你别离这么近，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你就是我最爱的宝贝！”
第58章 记性一向很好
　　男生意气风发，眼神里满是深情。可女孩默许了他的举动，眼底却浮现着淡淡的不耐。等他拍完照，立马就拎包走人了。
　　“哎宝贝等我！我还没买单呢！”男生丝毫没感受到女友的抗拒，搞怪着追了上去。
　　姜宁妤扫眼过去，忽然仿佛站在一个上帝视角，睿智地看透了这对情侣的未来。
　　相爱太难。可能他们也要过很久，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突如其来的感触令她捏着汤匙，微微的发愣。
　　临栩月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便说，“那男的帅么？”
　　姜宁妤笑着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竟然开始感慨人生了。”
　　“感慨什么？”
　　“为什么有的人慢热，分手后才会后悔挽留。”
　　“无非是找不到更好的，又怀念当时的感觉。”临栩月的语气平淡得残忍，“找得到更好的人从不会后悔。”
　　姜宁妤哑然。然后微微笑着，端起手边的橙汁，差点抖了一下，与他碰了下杯。
　　“有时候真想向你学习学习情绪管理能力。”
　　沉默了一下，又说，“不过，成长环境很大程度上会影响这些吧。”
　　临栩月不置可否，“你怎么确定那不是另一种偏执？”
　　她皱了下眉，放下淡而无味的流沙包，“你是说，找寻更好的人吗？”
　　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对面的男人微微一顿。
　　她却笑了笑，“什么表情？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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