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生生,没事了
“谁能想到当年我一字一句斟酌许久写下的那封用情至深的情书,最后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剑呢?”
季渝生流泪流得快脱力,不断摇头低声说:“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吗?那你回头看看。”宋时鹤突然笑着指向他的后面,季渝生愣了一会,颤抖着回头,发现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躺着一封无比孤单的信。
自己刚刚没有把全部书信都收好吗?他爬过去,抖着手拿起那封信,开头第一句是:
“生生,见字如晤。写这封于我而言却是艰难的,提起笔就只听到心脏疯狂盛开的声音,所以迟迟无法下笔。可是既然鲜花在春日盛开的那一刻是值得记录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斗胆想告诉你我心脏盛开的声音。”
只看开头的第一句,季渝生就知道这封信是当年宋时鹤写给他的情书。
可是再往下看,情书上本来是黑色的墨水却慢慢发红,最后变成刺目的血红,任凭季渝生眨多少次眼睛,那一封情书都是以血书的样子出现。
“谁会想到情书上黑色的墨水最后会变成我流的血呢?”宋时鹤在背后毫无感情地悠悠道。
季渝生摇着头拼命地用手指和衣角擦拭那封情书,可是信上的字依旧在流血,仿佛宋时鹤的心。
“不是的,不是的,我──”季渝生回过头红着眼睛迫切地想要解释,可是宋时鹤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要再假惺惺了,你就是我最大的阻碍。”宋时鹤盯着他如此说到,眼里和以前春风吹拂万物盛开不同,现在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我......不......我不会成为先生的阻碍的,先生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我──”
季渝生还没说完,宋时鹤就打断他的话,冷冰冰地说:“我只想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你我心里就会生出怨恨和愤怒,我看到你我的笔下写出来的都是毒蛇的汁液,”
“所以请你离开,不要再剥夺我的一切了,请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宋时鹤绝情地说。
宋时鹤的话刚说完,季渝生就听到别人尖锐的声音和尖酸刻薄的话语。
“这个斯文败类,还好意思做什么教授?”
“他就是江郎才尽了!”
“浪漫派就是过时,就是不合时宜。”
“浪漫派的太阳原来就是道貌岸然的禽兽啊。”
“恶心!”
这些人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季渝生涌来,一波接一波,吵得季渝生脑袋如同被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一般发痛,与此同时腹部不知道为何也传来剧痛,季渝生浑身发痛,捂着头痛苦不已。
他艰难地抬头后,却在漫天为了博眼球写着“伪君子”的头条中看到宋时鹤从窗户坠落的身体,犹如那天在看《美丽灵魂》时从阁楼坠落的达西。
如果那道身影掉落到地上,那他人间一切的梦就碎了。
“不......不要!宋先生!”季渝生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喉咙也如同灼伤般发痛。
而在这一切混乱和痛苦中,季渝生突然听到一把如春风般柔和的声音,朝他吹来,驱赶走所有围绕在耳边的尖锐的和让人痛苦的言语。
“生生......”
“生生?”
“生生!”
作者有话要说:
(1)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绝望而孤独的爱
辛苦大家听称呼认人
第152章 生生,没事了
宋时鹤第二日醒来后看见季渝生趴在床前,明明阳光从百叶窗里泄到床上的角度正好,可阳光却没有洒到自己身上,只停在了季渝生的发丝上,如同金色橄榄叶的枝干,却比那柔和得多。
阳光总是偏爱他的,宋时鹤不由自主地这么想到。
可这支金色的橄榄叶却被沾湿了,像长在了淅淅沥沥的雨天,坐在枝头啪嗒啪嗒地不断流着泪。
“生生......”宋时鹤心中一软,轻轻地喊了他一声,可是季渝生却完全没有反应,依旧像猫一般趴伏在床边。
宋时鹤撑着手挪近了一些,看见闭着眼睛的季渝生眼角含着眼泪,脸上也有泪痕,看起来像下了大半晚的雨。
也许没有人愿意为橄榄叶擦泪,可是眼前的人却有愿意为他擦泪的人。
宋时鹤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帮沉睡着的季渝生拭去眼泪,可在这时候却发现季渝生的睫毛如同落叶被冰凉雨滴滴到的那一刻一般发抖。阳光在此刻也仿佛被惊到了一般,移到了宋时鹤的手上。可阳光的暖意却敌不过眼前人的眼泪,碰触到冰凉的雨滴后,宋时鹤瞬间从睡醒的惺忪里清醒过来,再定睛一看,只见季渝生浑身都在发抖,一边流泪,嘴里一边还不断念叨着什么。
“宋先生......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看见季渝生的脸越发苍白,额头上也渗满了汗,皱着眉头,脸色痛苦不已。宋时鹤心下一沉,又喊了一声“生生?”然而季渝生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反而不断摇头。见季渝生被梦境困住痛苦不已的样子,宋时鹤想起以前,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季渝生的肩膀,又提高声量喊了一声:“生生!”
宋时鹤刚刚帮季渝生擦泪,现在半垂在空中的手突然被抓住了,他微微低头,看见季渝生睁着含泪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而后他听到季渝生流着越发汹涌的泪,哽咽着喊了他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