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直到他止住咳了,才忍不住数落道:“慢一些。”
“是。”
泽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苏淮安总这么死板的回应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想到淮安还受着伤,他忍了:“张嘴。”
苏淮安听话的张开嘴巴,嘴里就被塞进来一个东西,很甜,是糖。
他一下子愣住了,直到泽祀道:“药苦,拿这个压一压。”
他才反应过来:“谢谢。”
还好,还知道道谢,如果再用那种没有感情的声音说“是”,泽祀可能真的会打人。
他将苏淮安手里的碗接过,放在旁边的桌上,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房间里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泽祀看着苏尔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淮安开始像这样,话变得极少,自己不开口,他就不说话。虽然他小时候话也不多,但好歹每天会说几句,偶尔也会问自己些问题。可现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屋外的太阳已升到正中,隐约可听见不远处的钟声。这代表着他们此刻还在梼杌地界。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屋外传来千羽的声音:“尊上,粥送来了。”
“进来。”
千羽闻言打开门走了进去,正准备将碗递给苏淮安时,泽祀却伸出了手:“我来。”
这几天苏淮安还没醒的时候,尊上就每天亲口给他喂药,现在喂饭而已,千羽已经见怪不怪了。
恭恭敬敬地将碗递给了尊上,就将药碗端走,离开了房间。
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过了半晌,泽祀才道:“糖吃完了吗?”
苏淮安点了点头:“吃完了。”
泽祀闻言就坐在床边给他喂粥。
苏淮安吃饭也很安静,嘴唇一张一合,片刻后就咽下,几乎没什么声音。
泽祀不讨厌安静的环境,但不知为何,今天却格外的烦躁,等苏淮安喝完大半碗粥后,他便忍不住道:“不会留疤。”
见淮安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又解释道:“伤口。我吩咐过,药是最好的,注意护理就不会留疤。”
“是。”
“为什么问这个?”
“想活。”
泽祀手上的动作一停,过了很久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因素连接了起来。
心情更糟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让淮安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具,淮安也确实按他的意思在做,即使是现在,他突然不喂了,淮安也一句话没说,不问,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就像一个人偶一样,安静地等着。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吐了口气,继续将碗里的粥喂完。
又用帕子帮淮安擦了擦嘴:“华音问了什么?”
“问我女魃被藏在哪。”
“还有吗?”
“没了。”
“好。”他捏起苏淮安的下巴,瞧了瞧,“这才病了几天就瘦了这么多。还吃吗?”
“淮安听主人的。”
泽祀挑起了眉:“这个不用听,饿了就吃。”
“不饿了。”
泽祀盯着他看了一阵,还是道:“千羽。”
刚将药碗送回去的千羽立刻走了进来:“尊上。”
泽祀将碗递给他:“再取些来。”
苏淮安听到后脸上终于有了些其他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
泽祀见此道:“怎么了?”
“真的不用了。也不好吃。”
苏淮安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泽祀还是听到了,冷淡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刚醒,吃不了其他的。今天先忍一忍。明天带你出去吃。”
“嗯。”
千羽拿着碗站在一旁,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那……”
泽祀已经站了起来:“不想吃算了。我还有事,不多呆了,你留在这照顾淮安。”
“是。”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苏淮安道:“淮安,今晚我会过来。”
第七章 交易
泽祀出了苏淮安养伤的房间,走到这座偏院的前堂。
前堂只是一个小室,屋外是一片荷塘,现在刚到四月,荷花开的正好。但他无心观赏荷花,走到了小室门口,小室的门虚掩着,预示着已经有人来过。
泽祀并没有在意,推门走了进去。
为了让淮安好好休息,这整个偏园都被他下了咒,除了他带来的人外,只有一人可以进出。
果然,那人此时就在里屋,还用桌边的暖炉给自己温了一壶茶。
“泽祀上君还真是难见啊。”
泽祀没理会她的调侃,坐在了她的对面:“怎么样了?”
饕餮单臂撑着头倚靠在矮塌上,见他进来,指尖一动,正在炉子上烧着的茶壶就什了起来,在泽祀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别急嘛,你先告诉我,那孩子究竟什么来头,把你迷的这么死死的,这几日一心扑在他身上,即使是我都进不了你一面?”
泽祀不言。
饕餮自觉无趣:“好吧。你也知道梼杌那性子,他被你摆了一道,现在非常不爽。
不过,当初梼杌想要将女儿华音嫁给你,你以自己喜欢男宠为由拒绝时,我还以为你只是找了个借口,没想到你来真的!你屋子里真有那么多男人?你应该不会对每个人都这么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