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0章 他同意了吗?
纳妾,自己难过,不纳妾,鸣曦难过。
与其让鸣曦难过,不如让自己难过。
再说了,村里的地主,镇上的有钱人,有几个不纳妾的呢?
鸣曦现在有钱了,有房有铺子,有资格纳妾的。
别人能容忍相公纳妾,自己为什么不能容忍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变坏了,不能容人了?
白竹呆呆地站在灶台前胡思乱想,总以为是自己的错,不住的批评自己,劝自己大度点。
他不知道,有句话说的是:爱情是排他的,他的这些反应正常不过了!
胡秋月说完这些,一边唉声叹气地给灶里塞柴,一边偷偷去看他。
白竹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一开始惨白,慢慢黑了,现在又呈现出病态的潮红,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他竟然鼻尖冒汗。
胡秋月怕白竹气出病来,劝道:“小竹,你别气,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这不怪你,怪我张家活该绝后,我活该死了还要受祖宗的责骂!”
这话说得……
白竹如何担当得起?
难不成活着遭受良心的折磨,死了还要厚着脸皮去忍受张家列祖列宗的责骂?
白竹轻轻哽了一下,强忍着心酸,硬起心肠,小声道:“娘,我,我没意见,你跟鸣曦说吧!只要他同意就行。”
胡秋月喜出望外,笑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懂事,深明大义。我抽空跟鸣曦说,只是一件,鸣曦是个犟脾气,如果他死活不同意,你要帮着劝劝。”
白竹苦着脸点点头,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看吧,世上有他这么贤良的夫郎吗?居然劝着相公娶妾!
胡秋月见白竹终于答应了,一下子轻松了,心里快活极了。
她解决了心头大患,又觉出白竹的好了。
白竹嫁过来三年,勤劳孝顺,每天忙忙碌碌,敬婆母,疼宴宴,真是没话说。
除了不能生孩子!
现在生孩子的事情解决了,白竹同意给张鸣曦纳妾,那他真的无缺点可言。
胡秋月并不觉得给张鸣曦纳妾有什么不对,毕竟有钱人纳妾太正常了。
但她疼了白竹三年,现在见白竹闷闷不乐,心里不舒服,只得尽力的多疼白竹,多抚慰白竹。
胡秋月见豆浆烧好了,柔声笑道:“小竹,你去歇会儿,等一下我来点卤水。”
白竹心里乱极了,做事颠三倒四,也怕自己点卤水时浑浑噩噩,把豆腐点坏了。
白竹点点头,解开围裙,惨笑道:“娘,你点吧,我去上茅厕。”
胡秋月见他脸色惨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心里不忍,叹气道:“小竹,你去玩吧!”
她实在心疼白竹,可是对孙子的渴望让她硬着心肠,没有说不纳妾的话。
第 470章 他同意了吗?
白竹本想去卧房帮燕子缝衣服,转念一想,自己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燕子看见了不好。
她如果问东问西的,自己实在无言以对,还是出去转一转吧!
白竹出了门,站在院外,又犯了傻,他没地方去。
举目四望,到处白茫茫一片,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白竹不想回家,也不想见人,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转身往后山走去。
雪已经停了,但山上积雪很厚,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窟窿。
走了一阵,白竹怕弄湿了棉鞋棉裤,不敢上山,在山脚下避风处找了一个大石头慢慢坐下。
他茫然四顾,到处一片白,眼睛不聚森·晚·焦,突然恨起了这场雪。
要是不下雪,他可以背起背篓去山上捡柴,去摘野果,挖野菜,怎么也能在山上躲一天的。
可是这雪下的这么大,这么厚,他上不了山,连躲都没地方躲。
白竹呆呆傻傻,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
他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感觉到饿,更没有感觉到眼泪一直在流,脸上冲出来两条小沟,沟边结了一层薄冰。
他好像不会动弹,不会思考,成了苍茫大地的一个小黑点。
是啊,世界如此之大,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要紧呢?
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小时候挨打挨骂,吃不饱穿不暖,受尽苦楚,最后还被卖了。
幸亏嫁给了张鸣曦,两口子恩恩爱爱,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新的烦心事又来了!
他白竹不怕吃苦,不怕辛劳,但他真的很怕张鸣曦娶妾,真的很怕张鸣曦会爱上别人。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张鸣曦对别人好,还不如让他去死!
老天爷,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他白竹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竹正在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呼哧呼哧的舔他的手。
白竹吓一跳,猛吃一惊,一下子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
他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野兽,低头一看,原来是蛋黄。
白竹失魂落魄的,压根没注意蛋黄什么时候跟着他后面来了。
蛋黄长大了,一身厚厚密密的黄毛忖得它体型高大,威风凛凛。
白竹把扑通乱跳的心放回胸腔,盯着蛋黄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喊了一声蛋黄。
蛋黄抬起头,圆溜溜的狗眼温柔地望着白竹,伸出舌头来舔白竹。
白竹呆呆地望着蛋黄,突然悲从中来,他就不明白了,他怎么活得还不如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