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茶楼生事 初至长安8
“怎么样?”见刘景珉回了酒楼,林师赶忙上去。眼瞧着他还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像受了伤的模样,勉强把心放回肚子里,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人罚得狠么?”
而且——怎得这么快便出来了?要说罚板子,也要打一会儿的罢,林师心里满是疑惑,却不好多问。
刘文易想起来他应该是挨了板子的人,马上换了一副受伤的模样,哎呦哎呦地痛起来,说:“挨了板子,好痛。怎么,长兮,担心我啦?”
林师盯着他的眼睛,眉郑重其事道:“下次莫要乱讲话了,我一届草民,救不了你,你若是因此入了狱,可不是小事。”
刘景珉目光闪了闪,岔开话题,说:“那位何小公子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林师回他:“他要回房里收拾行李,说打算明日一早同你我一道去长安。”
刘景珉看上去有些不悦,嘟囔了句什么,问:“他不怕我再口出狂言连累他?”
林师回头一问:“怎不怕连累我?”
“你不一样。”刘景珉拿扇子点了点林师的肩膀,向他承诺:“也罢,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
三日后,长安城。
何书一到城里便与二人分开了,说是有要事在身,要去寻一位笔友。二人拜别了何书后,由着刘景珉拉着林师,似乎对长安熟得很,指着这京城的一砖一瓦给他一一介绍。
“这便是京城。“林师环顾四周的熙熙攘攘,赞叹道, 片刻又歉意地朝刘景珉珉笑笑:“从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公子见笑了。”
“哪里的话。”刘景珉啧啧嘴,也不知是真心感慨还是随口奉承,“京城再繁华,也不过是一座囚兽牢笼罢了,远山连绵中,苍茫天地间,才是人生之所求!”
林师问:“你对京城颇为熟悉,那我可否劳烦你答我一问?”
“乐意至极。”刘景珉笑道,“问吧。”
“我曾听家师提起,京城里有一位苏姓神医,医术高明,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力,既然文易公子对京城如此熟悉,想必也听说过她。”
“你是说苏子栾苏大夫?他早已…..”
“不。”林师打断他,“我要寻的苏大夫,是位姑娘。”
“原来是姑娘?”刘景珉看向林师,摸摸下巴,神色莫名其妙的笑意盎然,“哦,莫非……”
“家师的旧友。“ 林师扭头,无奈道。
“京城确实有一位大夫姓苏,有传言乃是苏大夫的亲传弟子,起死回生嘛,也就是说得玄乎,真不至于。” 刘景珉挥挥手答道,“好说,我带你去。”
林师推辞;“不必麻烦,你既已答我一问,接下来的,我自己寻去便好。”
一路上,刘景珉也大概摸透了林师的性格,便不强求。分别之前,他从腰间摸出一支发簪,在林师面前晃晃。
玉簪在阳光下透出温润的光,晃进二人眼睛。
“可还记得这个?”
林师眨眼一愣:“这……是我给孙姑娘…..”
刘景珉勾起嘴角,给林师解释:“孙姑娘治病救人,一向不收取钱财。“
“是我小人之心了。”林师低下头,笑道。他比刘景珉略矮一些,低下头,刘景珉便能望到他的发顶。刘景珉将他拉过来,轻轻地把发簪推入他的发间,又随手拨了拨他的头发,道:“这玉簪,衬着你气色更佳,以后莫要再随手赠人了。”
林师“嗯”了一声,再抬起头,阳光洒在眼前人的脸上,一瞬间,身后的熙熙攘攘似乎远去了,待他回过神来,刘景珉已经走远了。
“咳咳….”他干咳两声,摸摸额头,似乎刚刚被刘景珉拿折扇点了点,有点小痛。他摇摇头,向苏柳木医馆的方向走去。
苏柳木的医馆坐落在京城北边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幽深而宁静。医馆的门虚掩着,房叶上挂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风铃,风一吹,叮叮铃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师站在门前,犹豫地抬起手。
“来啦。“医馆内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紧接着虚掩着的门被一双芊芊玉手拉开,腕上还有一只成色颇佳的银镯。
一位身着青灰色襦裙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的乌发被巧妙地盘起,发间没有多余的发饰。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林师,道: “林公子,久仰大名。”
医馆不大,比起长渊镇孙姑娘的小院倒是更专业一些。几张案台摆在厅内,靠墙的是红木雕花药柜,一旁的架上还摆了几坛佳酿,一眼便能看出是上了年头的。
“苏姑娘。”林师拱手坐了礼,“常听家师提起令尊,听说师妹下山游历这几年也颇与苏姑娘交好。”
“小语呀,她正在后院等你呢,”苏柳木莞尔,“我带你去吧。”
林师心一沉,无奈心想,果不其然输了。
这一年份的果酒怕是喝不上了。
“小语,你师兄到了!“ 苏柳木超后院喊道,顺手搬起架子上一坛酒,林师接过她手中的酒。酒还没开封,已经散出了浓浓的香气。
来到后院,叶语安已经在等他们了,似乎有些无聊,趴在石桌上玩着一朵小白花。
“看来是师兄输了。”
“你又跟人赌了什么?”苏柳木擦了擦石凳,请林师坐下,问。
“梅子糕。”叶语安有些小得意,又补充道:“一年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