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物
“杜云中亲口承认,这是他家祖传的物件。我只想问,这天文道的信物,何时成了你杜家祖传的物件了?”
杜怀器:“这...不是丢了,吗?”
“认得?”
王宪知笑了笑:“这不是什么天文道的信物,殿下拿这个小东西诓老夫,未免也有些瞧不起人了。”
“十年前天文道出事,虽然大部分关于此组织的记载都在先帝时期被烧掉了,但很不幸,在陵南王府上还有一卷孤本。”刘景珉晃晃玉牌,“里面记载了,天文道组领者有四人,分别为梅、兰、竹、松。”
“我手里的这枚就是松的信物。”
王宪知撂下茶盏,叹了口气:“殿下可否借我一观。”
刘景珉怕他销毁,皱眉撤手,拒绝道:“不可。”
王宪知摇摇头,放下伸出的手,遗憾道:“若是殿下知道得再多些,应该知道,天文道玉牌是特殊的,阳光下它的内部会有暗暗的流光,这是只有当年蒋子道研究出来的做法,至今无人复制得出来。”
杜怀器笑了起来,他看向王宪知,像是在追忆往昔:“这东西啊是当年蒋子道身边的小徒弟觉得有趣仿制的,失败之后就这么放在我家了,与其说是传家宝,不如说是个令人能睹物思人的物件罢了,毕竟世事难料哇。”
话不投机,刘景珉起身离席,谷余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
王宪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吹着手中的热茶微微摇头:“到底是孩子,还是有些年轻气盛的脾气。”
杜怀器笑着附和道:“年轻人嘛,总是要在成长中碰些壁,消磨掉一身棱角的。”
......
月光洒进窗檐,林师合了衣衫,正准备入睡,窗子忽然被谁敲了敲。
这样晚了,会是谁?
他起身拉开窗子,凉风猛地灌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只见刘景珉沐浴着月光站在窗外,他一把拉住林师的手:“我有事同你说。”
第19章 信物
林师轻舒了口气,侧身:“进来说。”
“今天我去见过杜家老爷了,也见到了王宪知。”刘景珉灌了一口茶,压低声音,道:“我当初拉着你要查,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其实查到了最后,即使知道了是谁,即使心知肚明,我们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宪知这老东西烦得要死,别的本事没有,偏偏倒打一耙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刘景珉心烦意乱,偏偏这老东西身居高位,得陛下信任,自己眼下没法拿他怎么样,只能委曲求全在那里听他说教。
窗外远远地传来几声蝉鸣,林师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景珉深吸一口气,觉得烦躁的情绪被这双澄明的眼睛压了下去,耳边的蝉鸣似乎也不那么烦人了,他又有些担心起来,道:“要是遇到了事,别奋不顾身地硬闯,有些事闯不出结果。”
“这不像你啊。”林师笑着反手摸摸他的额头,心想,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副我身即天下的,胜券在握的样子,今天又是怎的了?
罕见的心情不好?
刘景珉顿了顿,将这一晚知道的事情大致同林师讲了七七八八,“杜怀器说这枚玉牌是仿制的天文道信物,真正的玉牌在阳光下会有流光之意。他虽然在极力撇清,但是他俩一定和天文道之事脱不了干系。”
信物?
“明日再说罢。”林师轻声岔开话题,道,“夜深了,等下回去被巡夜的武侯撞见了,又要作何解释。”
刘景珉才觉得时辰确实有些晚了,刚从杜府里出来,吹了夏夜的凉风,心里突然记挂起医馆里住着的人来。医馆在西市,离杜府算得上远,他几乎没有纠结,还是跑过来了。
“这是在赶我呢?”刘景珉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笑了起来,说罢手一撑窗台,又从窗子里翻了出去,又好像真的不想走似的,回过头。
“我哪敢......”林师轻笑了两声,探身出窗外,“走的时候躲着些武侯,以你的身手,应该不难。”
“就是在赶我。”刘景珉佯装皱眉,“莫不是房里藏了什么人?”
“怎的平日里没见得你这样讨嫌。”林师玩笑着推了推他,突然被刘景珉抓住了手腕,蓦地一怔。
刘景珉难得正色,他收了刚刚那副玩笑时的笑容,他俯身附在林师耳边,轻声道:“最近有些人兴许要动手了,我不在时,难保你身边太平。”
“若是可以......愿不愿意搬到我那儿去?也好护你周全。”
远处传来夏夜昆虫的嘶鸣声,悠远而寂静,刘景珉拿不定他的想法,只好看着他,等他答话。
这夏夜的风好像怎么也吹不散空气里的热,林师想拿手扇扇风,却又被刘景珉牵着手腕,腾不出来。
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因为这闷热的天气又跳得快了些,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言答应了他。
“你忘了,叶语安能保我身边太平。”刘景珉瞧见他睫毛如扇,轻唇微启:“劳烦刘小公子记挂,心领了。”
刘景珉走了之后,林师举着自己的那枚玉牌对着月光看了许久。
“他们说,天文道的信物会在阳光下闪烁。”他喃喃反驳道:“为何不是阳光......”
玉牌沐浴在月光下,那棵精致的玉竹流光溢彩。
他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问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