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除夕
沈连轻笑:“你会看这个?”
楚易澜:“宁斯衔教我看了。”
沈连拉住他的手,见男人穿戴整齐,神色清明:“你熬了一夜?”
“沈连。”楚易澜语速很慢,像是要将某种深深压抑的情绪一并吐出来:“你这样,我如何睡得着?”
沈连尚未出现,楚易澜精神最不好的时候,别说熬一夜,整宿整宿连着不睡觉都很正常,那种一脚踩空,好似被深渊之物捆绑的愤怒惊惧,复又折返,折磨了楚易澜整整一夜。
沈连活动了一下指尖,在楚易澜掌心挠了挠,说:“我好多了。”
“突发性的。”宁斯衔几乎也陪着熬了一夜,凌晨五点左右,沈连的所有体征全部稳定,他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们没吵架吧?”
楚易澜摇头,每天见都见不够,从哪里吵架?
沈连被楚易澜强行按在医院三天,不准抗议。
第123章 除夕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沈连待不住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要回家!”沈连惦记着他尚未拆封的年画跟对联。
宁斯衔被楚易澜问的头疼,“我的亲哥,真的没事了,有问题我承担!”
楚易澜瞥他一眼,虽然没明说,但意思清晰:你能承担得起?
宁斯衔:“……”
沈连如愿于这天中午出院,健步如飞,楚易澜紧跟在后面。
不用说,芬姨各种营养汤上桌,得亏味道好,不然这个喝法沈连真扛不住。
楚易澜很多次都想问问沈连那晚到底梦到了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会引得沈连难过,就生生忍住。
但楚易澜也猜到了,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
明家……那天饭桌上的明家人,他只对明丛杉一家有点儿印象。
晚上,沈连洗完澡往床上爬,刚伸出一只手就被楚易澜捉住,然后不怎么客气地扔了回去。
沈连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楚易澜:“不行。”
沈连:“不爱了?”
楚易澜:“不行。”
宁斯衔没说那方面需要节制,但楚易澜自己默认,能少点儿刺激就少点儿刺激。
沈连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楚易澜抬头看去,顿时被闪了下。
青年头发凌乱,皮肤白皙,眼神清澈不造作,写满了“无辜”,假的!楚易澜告诉自己,沈连现在的演技,说是炉火纯青都不为过。
“真不行?”沈连嗓音都湿湿的。
造了孽了,楚易澜这么想着,扯过被子兜头罩沈连身上,然后将他脑袋露出来,最后连人带被子抱着放床上,大手一压,沉声说:“睡觉!”
沈连被裹成蚕蛹,沽涌了好几下,没挣脱开,轻叹口气认命了。
楚易澜侧身撑着脑袋看他,“明天除夕,小心今晚折腾明早起不来。”
沈连:“那你得陪我贴对联。”
“当然。”
沈连竟有种儿时参加春游秋游的激动,睡得不沉,到点闹铃一响就爬了起来,楚易澜跟着坐起身,先将人抱过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发烧,又探手摸到后脖颈,干燥没出汗,说明昨晚睡得不错。
芬姨早就忙活开了,沈连找出年画对联,逐一开始布置。
高处的他想踩凳子,楚易澜不同意,就自己上。
“这儿?”
“歪了,左边些。”沈连指挥着,“可以可以,下来小心。”
两人一起干活,贴的还挺快,芬姨出来看到窗户上的红色剪花,乐得不行。
这里清冷了快十年,终于有年味了。
中途冯悦山来电话,习惯性约楚易澜出去,往年都这样,楚易澜陪芬姨吃顿饺子,两人在安静的客厅说会话,就各自散开,楚易澜睡不着,便陪着冯悦山胡闹,从这个酒桌到那个酒桌,浑浑噩噩的,再眨眼,年就算过了。
现在想想,没意思透了。
“不去。”楚易澜拒绝。
冯悦山:“叫上沈连一起啊,你俩总不会还要守岁吧?”
楚易澜不说话。
冯悦山:“……真守岁啊?”
楚易澜轻轻叹气:“我还是那句话,不行你收收心,别整天惦记着吃喝玩乐,找个知冷知热的……”
话没说完,电话让冯悦山挂了。
“胆子真大。”楚易澜低笑了一句,但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看向厨房,沈连在帮忙包饺子。
傍晚时分,外面的炮仗断断续续响起来,哪怕这里寸金寸土,人烟稀少,但天幕上炸开的烟花,也能将喜庆带过来。
芬姨做了一桌子菜,到点后万年不开一次的落地大电视里响起联欢晚会的声音,说唱的什么楚易澜勉强听清,他就愣愣坐在沙发上,这种滋味,陌生又迅猛,然后以一种无法抵抗的温柔走势,没入心间。
要每一年都这样,楚易澜心想。
他看向正在摆盘的沈连,重复:“要每一年都这样。”
沈连动作一顿,抬头时眼底全是笑:“行,我答应你,每一年都这样。”
楚易澜舒服了,起身帮忙端菜。
芬姨都难得喝了一杯红酒,楚易澜给的大红包她也收下了。
沈连敲着手机一一短信拜年,从导演到演员、摄影师,制片,几乎每个人都回他,沈连给胡凯岚包了个三万的红包,胡凯岚发了个问号,沈连回复:【你值得,明年我给你赚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