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娜偏过视线看了一眼。
　　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大概是高中生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正在和她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较高一些的那个少年还穿着紧身的衣服，看上去有几分像是那些超能力者，又或是没有超能力的义警或是反派会穿的衣服。
　　在哥谭，穿成那样的人，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是cos别人还是表达他自己，总之对于一个普通且毫无能力的人来说，看到这样的人离远点绝对不会错。
　　下一秒贝娜又注意到了那个少年胸口那几乎每一个美国人都认得出来的标志，那是一个利落的S形状，艾尔家徽，超人的标志。
　　这就让贝娜有些不确定了。
　　于是她将手机的屏幕略微转向了那边。
　　小声问她直播间里的观众。
　　“大家认识那是谁吗——？是超英吗？”
　　超级小子的名气或许只在大都会有几分响亮，但是范围拉远到整个互联网上，似乎能认出来的就没有多少了。
　　“超人系英雄？大都会最近不是蹦出来好多穿着超人标志的人嘛。”
　　“不知道哎说不定是cosplay来逛集市的人。”
　　但是能直接截图一键使用搜索引擎识图的直播间观众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主播拍摄到的对象，有人认识的人开始回复。
　　“[鲜花emoji]小圆墨镜！大都会的小甜心！是超级小子！[鲜花emoji]”
　　“哎呀没穿衣服差点没认出来——我是说皮夹克[坏笑emoji]”
　　“？怎么除了他自己的直播间哪里都有康宝？失踪主播到底什么时候回去直播？”
　　是超英，还是半个同行主播？
　　贝娜有点感兴趣，她升起了一点八卦之心，凑近了一点。
　　“……但是摩天轮唉，我从来没有坐过摩天轮！”
　　被认出是超级小子的那个少年看上去有些天真地兴致勃勃，墨镜下精致帅气的年轻面庞上还有着几分稚气。
　　另一个少年低声说了什么，贝娜没有听见，她的手机收音设备也没有那么好的音质铺捉到。
　　但那个少年比起被直播间认出来的超级小子还要让贝娜感到眼熟。
　　明明只是个随处可见的、看上去正在被学业所折磨的高中生。或许长得不错，柔顺的黑发和漂亮的蓝眼睛……
　　等一下，黑发蓝眼这个配置……
　　在脑海之中费劲地扒拉出那为数不多的新闻阅读量——
　　贝娜睁大眼睛。
　　“哎呀，那是小韦恩！”
　　弹幕认出来的更少了。
　　来看这场哥谭户外直播的大多不是哥谭人，知道哥谭宝贝布鲁西·韦恩的长相是他们的天花板，谁还知道布鲁斯收养的小男孩长什么样子？他收养了那么多个，又不怎么高频率出现在社交场合和媒体镜头之下，谁认得过来？
　　“所以什么情况 [问号emoji]”
　　有弹幕发问。
　　“我记得超级小子是莱克斯集团的小孩对吧？这就是资本家的小孩只和资本家的小孩玩吗？[冷笑emoji]”
　　“那么大数额身家的小孩出门不带一串子保镖的吗？”
　　“笑死，超级小子？超英哎，带什么保镖？”
　　当贝娜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看八卦的时候，就在前方不远处即将走到的摩天轮忽然发出了“嘎吱——”一声悲鸣。
　　本优哉游哉地缓慢旋转着的摩天轮卡在了一半。
　　人群的吵闹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个等级。
　　这样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有些神经紧绷的哥谭人慌乱起来，有人已经开始远离摩天轮的周围了。
　　人群中，没有穿他标志性的皮夹克的超级小子将手中的那个罗宾玩偶往小韦恩的怀里一塞：
　　“我去去就回。”
　　紧接着，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集市上的广播及时地播报，表明这是单纯的设备问题，没有任何不在掌控内的突发情况发生，希望大家不要恐慌。
　　但是这样的广播似乎让人群更加恐慌了，不知道是经受过多少莫名其妙欺骗的哥谭人。
　　一道穿着紧身制服的人影飞出了人群，他先是落在了摩天轮的中控室，似乎是问清了情况，接着再度升空，飞到摩天轮上，在仍旧悬挂在高空的舱门外安抚里面的游客。
　　有些人接受了安抚，有些人坚决不干，现在就要离开，他便手动打开了舱门将人接出来，平稳地带到地上。
　　四周几乎已经准备要逃亡的人看到了正在从空中营救乘客的人。
　　“是超级英雄！真的有超英在集市巡逻！”
　　“是超人吗？这里不是哥谭吗？为什么不是蝙蝠侠？”
　　人群之中焦灼的气氛似乎缓和了，在担心有罪犯袭击的游客情绪平定下来。
　　贝娜注意到，站在原地的那个小韦恩似乎低气压起来，他掏出了一台手机，飞快地输入着什么。
　　很快超级小子就飞了回来。
　　看见他行动的人群为他让开了一小块地方。
　　哥谭人不至于热情到为他鼓掌，但还是有些人对这个新生的超级英雄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他们说是设备老化了，有些部件润滑不够。”
　　超级小子从那个正低头在手中手机上捣鼓的少年怀里拿走了那个罗宾玩偶。
　　少年嗯了一声，没抬头。
　　超级小子歪了歪头，从墨镜后边露出一双浅灰色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