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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无神,就连看见住处闯进了几个生面孔的年轻人,也视若无睹,就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唐亦乔原本还担心太过引人注目,专门去宿舍找了件披肩穿上,现在索性把外套脱掉,一身轻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入夜的原因,院区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触目可及的全部都是白发苍苍,皮肤皱褶,五官苍老的老年人。
明明该是对他们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可庄杭几人走在其中,却忍不住从心底里发散出一丝胆寒。
“嘶……是不是晚上降温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唐亦乔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后悔提前把外套扔了。
“我也是……嘘,”庄杭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前面的走廊拐角传来一阵清脆的打更声。
看来这里还有守夜人,他们为了躲避,只得闪身进入了一间病房内。
这是一间类似于重症监护室的房间,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老人病床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数字“18”。
一进门,一股子腐朽的老人味就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进入鼻腔。
很难描述这是怎么一种味道,要庄杭来说的话,大概就是闻多了会对以后的人生感到绝望的味道吧。
床右侧的台子上放着一沓文件,庄杭走进翻了翻,是一堆写着复杂名称的病历,最后面是一份老人的病人信息。
大致看了看,这个老人是某市的一个富豪,资产大概有个几十亿。
庄杭又翻了翻病历,眉头紧皱起来。
不对。
非常的奇怪。
一个身家过亿,儿孙满堂的老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设施普通的小型养老院?
56 育婴堂(7)想知道?让我上床
老人病床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数字“18”。
唐亦乔好奇的来到病床前,为了看清牌子上的细节蹲下了身,此时与床上的老人距离非常近,几乎只有一掌之隔。
这里有一个牌子——
唐亦乔匆匆转头,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庄杭,一扭头正好对上床上老人的脸。
他与一双藏在眼白里的黑眼珠对上了视线,那黑眼珠极小,简直像是蛋白上的一粒黑芝麻。
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扭头,那颗黑芝麻咕噜噜一转,从眼角处极快的滚了回来,重新被松弛的眼皮盖上。
……这个看上去紧闭双眼陷入昏睡的老人,居然一直在偷偷观察着闯入的他们。
唐亦乔呆愣的看着装睡的老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
庄杭还在对着桌面上的一堆文件沉思,背后突然贴上一个身体,唐亦乔面色古怪的拉着他出了房间。
“怎么了?”庄杭不明所以。
“那个人……那个人没睡着,”唐亦乔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想要湿润干涸的喉咙,“他一直在偷看我们。”
“偷看?”庄杭愣了一下,这确实有些古怪,如果发现入侵者,正常人的做法要么就是非常惊慌的大喊大叫,要么就是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呼叫工作人员前来。
怎么会有人假装没发现,又在暗地里偷偷观察他们?
“这就是我觉得诡异的地方,”唐亦乔重重吸了口气,“而且他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说,一点惊慌都没有,非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恶意的趣味。”
就好像是,狐狸在看几只误入狐狸窝的兔子。
一阵阴风从走廊那头吹过,唐亦乔打了个冷战,猛地拉住庄杭的衣袖,压低声音:“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在这里了,求求你。”
“好。”庄杭马上点头,叫上贺濯川和祝卿,四人一同穿过昏暗的走廊。
天黑下来之后,外面的老人都没了踪影,应该是进了病房。
病房里也黑洞洞的没有开灯,走廊上的每扇病房门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可以让护士从外面观察病房情况的玻璃窗口,庄杭无意间瞟了一眼,居然看见了几只挤在一起的眼睛。
独属于老人的那种浑浊的眼白,和兴奋的,张得大大的瞳孔。
就好像是,每间病房里的老人们都挤在这个狭小的窗口,急不可耐的看着外面的来人。
庄杭顿时感觉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别看。”贺濯川从身后拉起他的手,用身体挡住了病房里射来的视线。
几人原本还顾及着不想动静太大引来养老院的保安之类的工作人员,用正常速度走路,后来就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狂奔回了育婴堂。
“卧槽,再跑慢点,我都感觉那些老人要开门来追我们了。”唐亦乔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你说我们明明在体能上占着优势,为什么会这么怕一群老年人?”唐亦乔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他们人数多吧。”庄杭说。
其实老人的人数也不算多,整个养老院数过来可能也就十几个,要不是有几个玩家已经死了,说不定打起架来刚好一对一,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等等,一对一……?
庄杭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等他想要捕捉时已经找不到了。
贺濯川抬手看了看表:“快要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