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储秀宫中领便当(一)
“主子,您的意思是……”
听了这么老大一通,话头又句句不离金氏,容嬷嬷就是再傻也察觉出了其中意思,慢几拍的终于回过了神——
“就是这个意思。”
前一世被囚禁在翊坤宫的时候,景娴也没少思量过后宫个人之间的种种,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碧涵也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只是这个容不下非彼容不下,作为一个从低位爬上来的妃嫔,魏碧涵将手中的每一份权力都握得死死的,容不得别人生出半分心思,做出半分动作,一旦有半点风吹草动,即便一时不动将来也少不得要十倍偿还,纯妃舒妃庆妃忻妃等皆是没少遭殃,而唯一独善其身的却是只有嘉妃金氏,只有这个被追封为淑嘉皇贵妃,且诞下了四个儿子,无论是从位分还是子嗣上头都对魏碧涵威胁最大的金氏,如此之下,若说这二人之间没得什么羁绊,又有谁会信?再联想到魏碧涵从乾隆六年得封贵人,却直至金氏死的乾隆二十年才孕有子嗣,其中十四年居然是一片空白,若说这其中没得半分蹊跷,又有谁信?
“自古恶人便有恶人磨,魏氏眼瞧着是个了不得的角色,留下来少不得后患无穷,可在咱们这后宫里头却也不是没有手段更高,心思更沉之人来压制,等着瞧吧,这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
景娴说得云淡风轻,修得尖利的指甲却在信笺上头的金氏二字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同时眼波也微微一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呐,要做那黄雀,而不是那被有心人惦记着的螳螂。”
☆、138储秀宫中领便当(一)
“主子,您不知道,听底下人传来的信儿,今个儿的前朝可谓是热闹极了,据说转头延禧宫那儿就摔烂了好一批瓷器,到底是老爷有法子,不过几句话就将那魏贵人给逼得没了退路,真真是高!”
高斌在前朝发难,魏碧涵在延禧宫思毒计,景娴在翊坤宫稳坐钓鱼台俯瞰全局,这般种种瞧起来是错综复杂,可实际上却也不过是发生在须臾之间,是以,这头全然没料到事情会往另一面发展的储秀宫中自然是非但没得半点紧张,反而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想那魏贵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得了主子爷的宠*,再得了端嫔的青眼,眼下里更是得了五阿哥这么个热饽饽,真真是什么好的便宜的都被她揽上了身,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的爬到了您头上作威作福,好不嚣张,如今风水轮流转总算是彻底的栽了个大跟头,主子您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魏碧涵那个贱人满心满意的想要凭着那点子破事控制住本宫,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这几年还算是顺风顺水就不可一世了?真当这前朝后宫都跟着她姓魏?就凭着她那个在内务府当小管事的阿玛就想跟咱们高家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够不够那个格!”
眼见魏碧涵吃瘪,高子吟心中不是没有一点得意,可撒气般的数落完一通后,想到之前那贱人拿着先前旧事一而再再而三辖制自己的嚣张模样儿,她又觉得怎么都吞不下这口恶气,更容不下这么个后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只是松气,你也未免说得太早了!”
“主子……”
“那个贱人命比纸薄,心却比天高,她以为本宫猜不透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她所想所求的只是个儿子倒也就罢了,为着大局本宫也没必要去冒那样大的风险除去她,再容她一次忍她一次也没什么,可那贱人没宠*的时候想得到皇上宠幸,得了宠幸又想要位分,要了位分又想要子嗣……如此这般诡诈的性子,本宫岂能容得下她?她之前能抢走本宫的宠,今日能抢走本宫的子嗣,来日还能少得了拿着那点子破事来辖制本宫,再来与本宫争再来与本宫抢?”
高子吟向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不然也不会身为使女之时就凭着弘历的宠*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富察明玉,亦不会因着富察明玉和富察格格相继有孕而逼红了眼将手伸到皇家子嗣身上,更不会为了心头的一团恶气而折腾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戏码,因着最大的秘密被人揭开,且还被人抓住了证据,于弘历处的地位又大不复从前等种种缘由而对魏碧涵多加忍让,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别说本就非良善之辈的她,如此之下,便只见心中打定了主意的高子吟面上的狠意一闪而逝——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既然有拿捏本宫的胆量,就该做好接下本宫还击的准备,本宫倒要看看会是她技高一筹,还是本宫棋高一着!”
“……主子!”
丽珠之所以今个儿会一反常态的主动提及魏碧涵,之中固然是有高斌在前朝所为的因素,可更多的却是出于劝慰之心,毕竟这且不说身为奴才,只有主子稳稳的立在了这儿当奴才的才算是有一条活路,有一条还有点盼头的活路,就光是凭着她作为高子吟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婢,每一桩阴私之事都没少参与,丽珠心里头就有些虚得慌,没东窗事发倒罢了,一旦被人捅出来了呢?
如此之下,眼见着自家主子被魏碧涵逼到了头,生出了反击之意,甚至是不惜折腾自己来谋害对方,丽珠便觉得全身上下都慎得慌,脑子里转得飞快的只想着怎么打消对方这般念头,却不料越说越黑,听着耳边这咬牙切齿的话,丽珠慌得整颗心都快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