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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本来就是嘛,阿玛为什么不让女儿把话说完?”
珞林说得好听那叫做天真,说得不好听便叫做缺心眼儿,看着努达海这份几欲发作的模样儿,非但没得半点自觉,反而越发觉得有理了起来,同时也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以前是怎样对待雁姬的,亦或是下意识就想推脱干净自己的责任,便直接将帽子全扣在对方身上——
“您对我们撒气便罢了,就像您说的,碍于孝道我们总是说不得什么,只能受着,可您为什么还要句句话扯上了额娘,若不是您这个样子,额娘那般明白事理的人怎么会被生生气得回了娘家?闹得事情这样尴尬?说到底还不是您一时冲动说话太伤人了么?怎么的,伤了额娘,伤了玛嬷,还想将一直与您站在同一立场,一直支持着您和新月的我们也伤个遍么?!”
“你,你……我以前竟是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家能够被养得这样伶牙俐齿,好,好,看来这个府里是容不下你了,改明儿我就去宫里请旨把你嫁出去,省得让你在家里兴风作浪的指手画脚,真真是没得半点样子!”
“阿玛,您……”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妹?”看着自家妹妹遭了秧,骥远不由得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朝努达海发作了起来,“什么叫做容不下她,不如将她嫁出去,省得再这家里兴风作浪,指手画脚?你若是这样看待我们,那你又准备将我怎么办?你将我和小妹尽数打发了出去,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求宫里降旨么?我听过过河拆桥的,却没听过连河都没有过就想着将桥拆掉的,你可不要气糊涂的反误了大事!”
“你们……”
“够,够了!”
三人本就是立在老夫人床前,若是只像先头那般小声的互相抱怨几句倒也就罢了,可随着彼此间的越说越不合拍,音量跟着越来越大,原本躺在床上休息,将将睡过去的老夫人却是也被惊动了,睁开眼,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一副谁也容不下谁模样儿的三人,不由得旧怒未消又添新怒——
“你,你们,你们这是想要做,做什么?”老夫人气都有些喘不匀,“真,真将我气,气死了才安心么?”
“额娘……”
“玛嬷……”
“你们,你们给我听好了,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你们便别指望着能把这个家拆,拆散……”老夫人伸着很是有些哆哆嗦嗦的手指,一个个的指过去,“我不管旁的人再好,只,只要弄得咱们家家宅不宁,就甭指望能,能踏进他他拉府的家门半,半步!”
“额娘,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您说骥远和珞林始终……”
“努达海,额娘,额娘我自问从未愧对过你半分,眼下里,眼下里我被折腾得连路都走不稳了,难不成你,你还要逆着我的意思来么?”
“我……”
“你若是,若是按照我之前所说的那般,我保准,保准你能够心想事成,可是,可是你若是自个儿稳不住,想要先将家拆个散,就干脆先,先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让我下去陪你阿玛,眼不见为净算了!”
“额娘……”
“玛嬷……”
老夫人是有过让新月取雁姬代之,好过一过当皇家格格的婆婆的瘾,可是她却是没有想到,这人还没进门,便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一日乱腾过一日,直让她第一次质疑起自个儿这番所想究竟是对还是错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累了,经不得你们这样没完没了的闹腾,也看不得你们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吵来吵去,一副硬要把这个家吵散了才安心的模样……”看着面前这三人,老夫人不由得哀叹一声,“你们都去忙你们自个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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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宫里头来旨意了!”
努达海心里很憋屈,他没有料到一向听话的骥远珞林会梗着脖子跟自己争拗起来,也没有想到一向心疼自己,向来是事事以自己为先的额娘会说出这样严重的话,可是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更让他料不到的又上赶着凑了上来——
宫里头的旨意?难道,难道是月牙儿先一步的行动,让宫中主子终于理解他们了?
努达海向来是个以自我为中心到极点的人,理所应当的便认为世人都应该理解自己,明白自己,包容自己,如此之下,自然想不到,或是压根就没往坏处去想,还满心满眼的以为经了这么些磨难,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不由得一扫心头的憋屈,撒开了脚丫子便往府门口奔去——
“奴才,奴才前来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日不见,他他拉大人的规矩倒是比先前好上许多了。”前来颁旨的方嬷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人非但是不愁,反而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儿,却到底不妨碍极其看他他拉府这一家人不顺眼的她冷嘲上几句,“只是,今个儿这旨意却不是来自于圣上主子爷,而是母后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