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受制
谢九霄避开她的目光,艰难拒绝:“不好。”
陆乘风:“……”
陆乘风说:“谢岑,我知道这一段时间谢家发生了很多事,阁老离世你很伤心,你大哥被诬陷你焦急,我都理解,可是你今夜不能这么做,樊捷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你不是对手,就算今夜你真达到了目的,可天会亮,天亮之后呢?陈家翻供后你大哥出狱,可你今夜做出这样的事,挟持二品大员家眷……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入仕暂时不说,发配苦寒之地、终身囚牢……你大哥若是知道他是这般出的大理寺,我想他宁愿死在里面!”
沉默半晌,谢九霄道:“我不听这些,我不在乎。”
陆乘风很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他才十八吧?是怎么用这种无畏的语气说出不在乎不怕死这类话的?
陆乘风说:“你看着我。”
谢九霄一动不动。
陆乘风叹气,自个站到他视线之内,她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做不到对谢九霄的事袖手旁观。
当初未能给锦年的关爱,早已在不知不觉移到了谢九霄身上。
陆乘风说:“……我帮你,我有办法让陈寿翻供。”
第42章 受制
谢九霄抬起头,却不信,觉得这是她的哄骗之词,箭已在弦,再无回头可能!
陆乘风声音柔和了几分,看着他,目光与他对视着,这样像是能安抚人:“我知道樊捷大概已经在路上,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应该只带了樊家护卫,你相信我能处理好,明天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我答应你,陈寿明日一定会翻供。”
谢九霄神情松动,这一个多月他内心已经绷成了一张弓,而谢允谦就是那支射出的弓箭,可她说如今那支箭可以完好。
陆乘风伸出手,慢慢的覆在他右肩,见他没有动作,松了口气,说:“你得听话些。”
谢九霄张了张嘴,眼底的血丝消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抹红,他将头渐渐埋在陆乘风腰间,没有说话。
厅中寂静,清冷的月光照在地面,二人身影映于其中。
十三听到里面没了动静,率先入内,后面跟着唐十九:“乘……”
十三生生被卡住嗓,饶是第二次撞见,他却表现得比第一次还要震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诡异一幕,唐十九也呆住了。
陆乘风无从解释,她自己都不知好端端的为什么谢九霄好像又哭了,侧目看来,说:“给人松绑后带去偏房等候,然后点些蜡烛来,这厅内黑布隆冬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还有,十九你带人去庄门口,樊家来人便往这带。”
唐十九微愣,可看谢九霄没出声,像是任由陆乘风做主了,便应声出去。
真邪了门,这个陆乘风居然真将二公子制住了!
大厅又剩下他二人,陆乘风无奈低头看人:“丢人丢到下属面前了。”
谢九霄声音有点闷:“他们看不见。”
陆乘风说:“……你这是什么毛病,多大了还哭?”
“……我没有。”
像是为了验证他未说假话,谢九霄抬起头,一双眼便这么猝不及防撞上来。
陆乘风愣了一下,笑说:“好你没有,可以松开我了?”
谢九霄慢慢松开人。
十三取来一排蜡烛将厅内点亮,又摸到厨房烧了热水,没寻到茶叶,这处山庄是夏天避暑之地,平日里没人,他将就着端了上来。
没有等太久,不大一会,厅外传来脚步声,十九站在厅外,略一颔首:“樊大人请进。”
樊捷独身入内。
陆乘风坐在谢九霄身旁,与樊捷视线对上,他神情颇为疑惑:“……陆乘风?”
陆乘风微微一笑,说:“樊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樊捷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说:“灵秀和禾儿在哪?”
陆乘风摆手:“樊大人莫急,她们无事,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一说。”
樊捷想到人还在他们手上,按耐住性子,说:“你同我说道?是你同我,还是谢岑同我?”
樊捷目露寒光,怒视谢九霄:“谢岑!把人交出来,今夜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明日早朝,我必定参谢家一本!”
陆乘风刚刚早就嘱咐过谢九霄,无论樊捷说什么都让他当听不着,不需理会,谢九霄只看了一眼人,没有说话。
陆乘风道:“樊大人莫要动怒,今夜请你来实在无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樊大人也知道谢允谦是被陈寿构陷,你作为一名二品大员,对同朝为官的同僚施以援手,聊尽同僚之谊不为过吧。”
樊捷冷哼,道:“谢允谦贪污与我何干?你速速将人放了!”
陆乘风屈腿往后靠,似笑非笑,说:“樊大人多年不见脾气渐长啊,于情于理,你欠谢家一个提拔的恩情,旁人虽不知,我却一清二楚,你的侍郎之位如何来的,恩?”
樊捷看着她,面无表情。
陆乘风静静回望。
夜风吹动烛火摇曳,明明有三个人,可一时无人说话,厅中显得十分诡异起来。
樊捷没想到他们会再见,七年前她只是一个豆蔻少女,那时他只是无名小官,而七年后她成了人人都可唾沫的罪臣之后。
她变了许多,可又似乎未变,那双眼睛退去意气风发,沉淀了七年岁月,却越发令人难以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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