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时深不急不缓道:“若陛下御赐之人不能证明清白,不如请锦衣卫前来。”
谁料杨祈修却说:“好啊,那先让孤带你的人去检查一番。”
话音刚落,鹿厌觉察他意图不善,下意识握住袖口藏着的玄尾扇。
谢时深并未阻止他的小动作,原本打算静观其变他如何应付时,却见鹿厌投来寻求指示的目光,那一刻,他想试探的答案隐隐浮出水面。
见杨祈修欲朝鹿厌而去,谢时深突然拦道:“殿下,事关谢家清白,劳烦请锦衣卫同知出面吧。”
闻言,杨祈修的神色暗下几分,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暗流涌动。
前世杨怀朔死因亦如当下,先是受杨祈修的挑唆,欲对谢允漫强娶,谢时深得知后将他双腿打折,惊动皇帝下场。
谢时深要杨怀朔在天下人面前认错,皇帝审问得知此事与东宫有关,便命人暗中处理了杨怀朔,东宫紧随栽赃谢允漫勾引在先,借此陷害谢家逼死王爷,一夜之间,谢家落得满身骂名。
今生杨怀朔死性不改,谢时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杨怀朔一了百了。
面对谢时深的冷静,杨祈修心生挫败,无计可施之下索性喊道:“来人!传锦衣卫同知!”
两柱香过去,锦衣卫奉命抵达。
席上众人见状神色慌张,反观鹿厌则满脸好奇,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锦衣卫为首之人乃三品同知吴语,身材魁梧,长相粗犷,声音洪亮如河东狮吼。
吴语领锦衣卫风风火火出现,面无表情巡视宴席,视线不经意扫过鹿厌时一愣,脱口喊道:“小白花?”
鹿厌咧嘴一笑:“吴师兄。”
只是他的声音淹没在吴语的回音中。
旧同僚一见如故,吴语阔步走来,下意识抬手招呼,大掌欲朝鹿厌的肩膀拍去。
鹿厌连忙闪身避开这毁灭性的一掌,讪笑道:“吴师兄,温柔点。”
吴语拍空后也不气,爽快答应道:“下次一定。”
交谈间,一旁的谢时深开口提醒:“同知大人。”
吴语当即收住笑容,神色严肃,示意下属排查四周,余光察觉杨祈修挪到鹿厌身边,吴语念及小白花的安危,单手把花拎起,拉开和杨祈修的距离。
谢时深目睹鹿厌被轻松提走,总算明白鹿厌在破庙解释力气小一事所言不虚。
等鹿厌双脚着地时,熟练拽回勒脖子的衣领,安静站在吴语身侧,被衬得活像一只小花瓶。
杨祈修借机靠近无果,眼下摩拳擦掌等着抢人,遂用眼神示意吴语赶紧结束。
谢时深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一言不发,平静的眸光锁紧鹿厌,像极伺机而动的狩猎者。
锦衣卫排查后朝吴语走来,备好笔墨纸砚,准备先对鹿厌进行盘问。
怎料杨祈修很不耐烦,率先逼近鹿厌,厉声质问道:“花灯会当晚,谢时深和谁在苟且?!”
第7章
鹿厌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此刻困意全无,又历经熬夜,思绪略显迟钝。
他的神态不佳,看着浑浑噩噩,落入旁人眼中便成了无辜,尤其吴语看着他,怜爱的眼神兜也兜不住。
对于杨祈修所问,鹿厌分得清事情孰轻孰重,他默默低下头,尝试装傻瞒天过海。
见状,吴语抬手盖住他的脑袋,揉了把说:“不用害怕,老实回答就是,大不了一死。”
鹿厌:“......”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谢时深朝他走来两步,神情自若道:“别紧张,想说什么都行。”
但鹿厌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倘若如实交代,便是难逃一死,不过话说回来,杨祈修是怀疑谢时深与人苟且之事,此事他的确不知情,更不必纠结如何组织措辞撒谎。
他朝谢时深乖巧地点头,随后老实答道:“回殿下,草民不知世子与谁人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意味着谢时深失去了人证,杨祈修好似抓到把柄,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鹿厌仔细回想花灯会当晚,自己只顾着追杀杨怀朔,未曾留意谢时深的行踪,便道:“草民不知。”
谢时深偏头看他,对他随机应变的本事表示满意,眼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杨祈修顿时放声大笑,朝吴语道:“孤就说他没有人证,那夜谢时深独自一人,又不知所踪,杨怀朔必然是他所杀!”
吴语皱眉,看了眼中央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有身着锦衣卫官袍的同僚。
他看向谢时深,问道:“世子,你可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鹿厌突然反驳杨祈修的话,“世子并非独自一人。”
杨祈修狰狞着脸问:“他和谁一起?”
鹿厌道:“我。”
吴语紧跟着问道:“你们一起做什么?”
鹿厌思索片刻,根据过往看小说的经验,找出一个合适的词回道:“玩角色扮演。”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杨祈修被他的回答瞬间激怒,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说话间,他冲上前伸手要拽鹿厌的头发,鹿厌见状欲闪躲,后领突然被一只无情大掌抓住。
吴语将他拎起,闪躲,换手,再放下,动作过于丝滑,将鹿厌拎了个方向,稳稳当当放在谢时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