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杨奉邑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满,却因目的未达而被迫隐忍。
他看向谢时深怀里人,连忙问道:“阿厌怎么了?”
谢时深对他的称呼感到不悦,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病了。”
杨奉邑说道:“本王命人传太医随你回府,尽快给阿厌治病。”
谢时深并未拒绝,只道:“谢过王爷。”
说罢,他抱着人转身上了马车。
杨奉邑偏头招人上前,余光瞥见游走在周围的杨承希。
兄弟二人远远对视,杨承希正要主动打招呼,杨奉邑先一步表示厌恶移眼。
杨承希举起的手讪讪收回,小声嘟囔他没素质,竖着耳朵留意着他的举动。
那厢杨奉邑低声招来侍从,吩咐道:“传太医去谢家,顺便打听谢时深和鹿厌的关系。”
第55章
翌日傍晚时分, 鹿厌在榻上慢慢睁开双眼,他先是神情迷茫看着床顶,之后扭头透过床幔往外看去, 却迟迟未能反应过来身在明华居,只是觉得眼帘疲惫, 却没有任何睡意了。
耳边传来细微的交谈声,他努力集中起注意力,奈何眼皮子仍旧沉重, 唇舌干燥,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似的, 四肢酸软无力, 但凡想起身,浑身一阵疲惫, 像泡在水里般。
他为了听清屋外的交谈声,只能闭上双眼,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屋外,刘管家将煎好的药交到谢时深手中,压低声说道:“世子,昨夜连衣被三司带走后,便在牢中自尽而亡,今日午间鹿常毅被传进宫中,不知是否会和小鹿有关, 只知出宫时脸色十分难看。”
昨晚皇宫的一场好戏,从陈奇禄找到腰牌起便推向高/潮。
谢时深用一枚腰牌令杨氏兄弟互相撕咬, 彻底破了杨祈修的局, 顺势了结了连衣。
其实这枚腰牌颇有不同,并非睿王府之物, 乃是杨奉邑的私人物件,当初杨奉邑为了一睹车厢里的鹿厌,随手摘下腰牌作借口,所以非王府中人恐难认出。
当谢时深坦言此物乃是杨奉邑所赠后,杨奉邑当即跪在圣前,费尽心思为这枚腰牌找合理的解释。
后来老皇帝询问谢时深解释是否属实,谢时深如实交代腰牌在府中不见,导致无颜在中秋节前去睿王府赴宴,加之胞妹思乡,逼着自己相陪游玩,无奈只能爽约众人去了京郊。
提到京郊,陈奇禄十分敏感,连忙质问他是否有人证,谢时深一字不差说出几名巡查的锦衣卫,顿时让陈奇禄哑口无言。
不过老皇帝追问起腰牌存放何处,谢时深告知放在书房,故意提及腰牌在连衣出现后凭空消失,唯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木匣在屋内。
众人瞬间意识此事蹊跷之处,杨奉邑更是抓住机会对连衣连番发问,又说连衣前身乃东宫男侍,旋即怀疑有人居心叵测故意嫁祸,见不得自己回京,想用一石二鸟之计铲除他人。
杨祈修闻言不负所望,对号入座再起争锋,场面热闹如市集,双方各执己见,用唾沫星子为对方洗脸,大臣们拉都拉不住。
如此丢人之举,把老皇帝彻底激怒,斥责两人毫无规矩,命其拿出证据对簿公堂。
正当较量不相上下时,杨承希居然背着老妪出现了!
楚河汉界变作三足鼎立,老皇帝一看又有儿子出来趟浑水,哑然半晌不知先骂谁更能解气。
老妪见此场面连话都说不出,好在杨承希耐心安抚,最终老妪说出木匣有一封条,原本封条完好无损,是被自己捡到后亲手撕开,从而得知其中有火铳。
关键线索一出,杨奉邑借此呵责三司和锦衣卫办事不力,陈奇禄为保声誉连番审问连衣,场面再度混乱,文臣把有辱斯文当经书念,试图劝各位冷静,无果。
连衣仍想靠发癫瞒天过海,不料陈奇禄手段了得,掏出绣春刀,二话不说先砍下他的手指,至此连衣老实交代一切。
直到他欲指认杨祈修时,却被老皇帝开口止住。
众人对老皇帝护内之举心照不宣,最终老皇帝以一句御下无方,将杨祈修禁足东宫告落。
眼下谢时深提着刘管家给的食盒,目光沉静,望着清冷萧条的院子道:“齐消隐那厢如何?”
刘管家道:“老六回传,他们昨夜带火铳已全部离京。”
谢时深沉吟半晌道:“嗯,命人不必护送了,撤回来吧。”
刘管家颔首,但迟迟不见离开,欲言又止站着。
谢时深偏头看了眼,发现刘管家左顾右盼,明白他所想何事,“杨奉邑派来的太医还在?”
只见刘管家连连点头,不由为此事感到头疼。。
谢时深道:“他们既然这么执着,那便找人给我相亲吧。”
闻言,榻上的鹿厌倏地睁眼,看着这间熟悉的厢房,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居然想起谢允漫昨日所言。
——你可曾对大哥心动过。
他细细琢磨何为心动,如小说描述,那就是胸口出砰砰砰地响。
是了,他现在不正是如此吗?
适才听闻谢时深又要相亲,他的心头开始砰砰乱跳,脑海又是空白一片,不仅心乱如麻,还有点酸酸的。
他苦恼想着,心动竟是如此不开心。
正当他思索着,开门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心里却还在惦记着相亲一事。
他分明没听错,谢时深又要相亲,所以谢允漫所说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