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而且到时候人都死了,也无从指认这个那个,整个晋阳县那么大那么多人,谁又知道谁与他们昨日一起吃过饭喝茶?
如此想着,只觉得万无一失。
可他又怎会得知中间插入了个左齐,这人与县里的捕头有过那么半点儿的交情,就这么坏事了。
直到早上收到了衙门的消息,才知道刺杀失败,本想一走了之,可家中妻儿大大小小十来人,拖家带口的怕是没走多远也要被抓回来,反倒更惹人注意,还不如把希望放在老向头夫妇身上,说不定这二人能帮忙遮掩一二。
然而看到官差到家,就知道完了。
蔡氏兄弟见到刘启明父子被带到,便知这个案子已无力回天,反正人如今没有死,他们又只是是从犯,还不如争取坦白从宽,如此想着,二人随即就交代了个清楚。
第27章
蔡氏兄弟二人已经交代, 刘家父子已无法抵赖。
县令惊堂木一派,喝道:“刘有才、刘启明,你们父子二人为何要买/凶/杀/人?”
刘有才看了一旁的儿子, 大喊道:“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儿无关。”
县令并不采纳他的供词, 而是转向一旁蔡氏兄弟道:“你二人是由谁联系你们的?”
蔡乾指了指刘启明:“是刘秀才联系的我哥俩,我们原先并不认识刘秀才他爹。”
刘有才闻言颓然瘫在地上,一旁的妻子曹氏身子摇晃, 几乎无法站稳。
县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又喝问道:“你们父子二人买凶之事如今已证据确凿, 但却不知你们与那老两口子究竟是何冤仇, 竟然生出如此歹心, 还不如实招来!”
刘有才已是涕泪满脸,疯狂摇头,“都是我,是他们冲撞了我,我一怒之下才起了杀心,是我央着我儿去找的那两人, 大人您判我一人好了,与我儿无关, 与其他人无关啊——”
一旁的师爷眼睛滴溜溜地转,又凑到县令的旁边。
县令听他一阵耳语,连连点头, 随即敲着桌子道:“只是冲撞,就要置人于死地, 你这是当本官是三岁小儿呢!还有,那老婆子为何唤你儿做孙子, 莫非,你当真是那向老汉的儿子不成?”
人群后边刘老爷嘴唇发抖,道:“不可能,不可能,有才是我儿子,是我夫人十月怀胎时候生下来的,这哪有假。”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眦尽裂,朝着自家老婆子宁氏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道:“你这淫/妇,是不是你背着老子和姓向的给好上了,让老子戴了绿帽子——”
众人吓得尖叫连连,衙役赶忙冲上前将两人拉开,刘老夫人捂着脖子哭骂道:“你这混汉,我嫁了你四十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清清白白,你倒好,竟污蔑起我来了。”
刘老爷被衙役拖住,口中仍大骂不停:“那你说说,为何向家人说有才是他儿子,不是你给我戴的绿帽是什么!”
刘老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哭道:“我没有——我要是勾搭男人,我不得好死——”
说着就要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幸得身边儿子媳妇忙将她拦住。
县太爷见堂下闹哄哄的,啪的一声醒木一敲,冲着向婆子道:“向婆子,怎么回事,从实招来,否则上刑器!”
他也算是看出来,这老婆子经不起恐吓,一说上刑器她就慌,一慌张就会说实话。
衙役见县太爷挥手,立即把锈迹斑斑的刑具搬了上来,上边黑的红的液体未干,似乎是上一个犯人留下的血迹。
前头两人更是将她架起来要往刑架上面架,向婆子吓得两眼翻白几乎要晕过去,身子抖如筛糠,挣扎着双腿大哭道:“大人饶命啊,都是老婆子的错,当初不该把这两个孩儿给换了,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沸腾。
“什么,向婆子把刘有才换了,和谁换了?”
“我知道了,定是和向大根换了,我的天哪,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向家人如此苛待大房的人了。”
“向大根真是冤哪,白白给向家老夫妇磋磨了三十多年,替向家白当了二十年的恩军——”
“怪不得这向婆子三天两头要把梨花和杏花给卖了,原来如此。”
“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想卖就卖,都不带眨眼的。”
“先前说向大根死了,向家人居然丧心病狂地谎报了向大牛的年龄,将他送去军营,原来都是事出有因呐。太恶毒了。”
“太可怕了这一家人,这是包藏了三十多年的祸心啊。”
“还有刘有才父子居然也能做出弑父弑母这种事情,也是够狠心的。”
“向家的种,父母这么狠毒,儿孙能好到哪里去,呸——”
众人议论纷纷,县令自然听了一耳朵,立即召集大柳树村村正上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张三爷也是这时候才明白是怎么一个来龙去脉,遂将向家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县令,包括向大根当兵二十年,包括向婆子把梨花卖给人贩子的事,还有欲将杏花拿去换亲,给大牛篡改年龄送去军营的事情,竹筒倒黄豆一般,一条一条说清楚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