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想有个家
胡斐笑了,他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含着泪道:“我不是上天赐给你的,是你的胡大哥胡大嫂,不忍你自苦,将我送来给你的!”
有了苗人凤的那番表白,他忽然升起了坦白的勇气:“苗叔叔,我就是胡斐!”
第221章 我想有个家
苗人凤没听明白:“你是谁?”
“我是胡斐,”胡斐认真地道,“胡一刀的儿子!”
苗人凤一把推开他,惊惶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这般年纪,怎么会是胡大哥的儿子?”
胡斐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深情地道:“我是十四年后的胡斐,从雪山悬崖上跌落,穿越时空而来,就是为了能这样抱住你!”
他伸手又想抱他,却被苗人凤止住:“站那里,说清楚!”
胡斐只得坐下,从自己的幼年生活说起,如何流浪讨生活,如何被人骗去母亲遗物,如何苦练刀法,如何查找杀父仇人,如何在雪山上报仇。
他有意隐去了与成年若兰的暧昧,只说结识了一位小妹子。
听得两人决斗时,胡斐跌落悬崖,苗人凤的眉心蹙起来疙瘩。
胡斐道:“我父亲已没了兄弟亲人,所以当年平四叔才带我去投奔杜希孟。”
苗人凤的心乱做一团,胡一刀夫妇逝后,他曾到辽东打听过,也去拜访过玉笔山庄,与杜希孟也有些交情。
若眼前人不是个处心积虑的骗子,他说的一切再诡异也是真的。
苗人凤看向胡斐,眼前的年轻人铁骨铮铮,曾在火海中不畏生死,对阎基、田归农嫉恶如仇,胡家刀法炉火纯青……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说的全是真的。
他是胡大哥的儿子,该叫自己做叔叔,自己却数次与他亲昵,幻想与他共度一生。
夜色静谧,蛐蛐低低叫着,院内门响,少年人特有的脚步声轻快地响起,是小胡斐出来起夜了。
苗人凤恨不得给自己一掌,眼前人是胡斐,里面的人也是胡斐,他们应是同样的年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胡大嫂抱在怀里的新生婴儿……
苗人凤脸色铁青,踉踉跄跄地向林中奔去。
“苗叔叔!”胡斐忙追上去,搂住他的后腰,“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不要我!”
他的手被一点点掰开,苗人凤哑声道,“我该替大哥大嫂照顾你,而不是这样……”
“你不需要照顾我!”胡斐急忙道,“我已经长大了,不过比你小七、八岁,我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你和兰儿一生一世!”
苗人凤颓然道:“我若做了这样的事,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大哥大嫂?”
他退后一步:“你走吧,忘了这段荒唐的日子。”
“什么荒唐的日子?”胡斐愤然抬头,泪流满面,“我从小流浪,从未尝过家的滋味,难道你又要毁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吗?”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条烧得火红的鞭子,重重抽在苗人凤身上,他倚靠在一株老槐树上,痛苦得几乎死去:
“是我毁了你的一生,是我对不起你,你拿了我的命去吧!”
胡斐上前一步,按住他的双肩,哭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想要一个家,有你,有兰儿,有斐儿,有四叔,就这样一起过一辈子!”
小胡斐小便完,听到动静,开了大门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误以为苗人凤要赶他们走,忙走上前跪下哭道:
“苗叔叔!不要赶我们走,我和四叔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不想再去流浪了!”
他扑上来,抓住苗人凤的衣襟:“我可以干活,可以照顾兰儿,可以当个下人!”
这一番话,说得苗人凤心都碎了,他蹲下身子,将小胡斐揽在怀里:“苗叔叔这里就是你的家,怎么会赶你走呢?”
胡斐趁势道:“苗叔叔,我呢?我也不想再去流浪了!”
有小胡斐在面前,苗人凤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让两人都回去。
窗外已发白,胡斐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苗人凤辗转反侧的声音。
不破不立,他们迟早要有这一天,否则,不仅骗了苗人凤,他胡斐的心头也过不去。
他想要身边的人,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是谁!
次日一早,依旧是练剑,吃饭,带着若兰去林子里摘野果、采蘑菇,割草喂鸡鸭兔子。
渐渐地,小鸡小鸭都已长成大母鸡大公鸡,小兔子已生了一窝又一窝,若兰不舍得杀不舍得卖,只能一日一日地养着,每天食量惊人。
黄昏,天边的云大片大片地簇拥着夕阳,红彤彤又透着金光。
林子里落了厚厚的树叶,鲜嫩的青草越来越不好找了,只能另外种些萝卜应急。
大家吃了饭,苗人凤在指点小胡斐练刀,胡斐带着兰儿剁萝卜拌鸡食,平阿四在院外翻着菜地,想要搭个棚子,种些过冬的白菜。
忙碌,充实,温馨。
苗人凤的目光,忍不住在青年人身上流连。
这么些日子过去,大胡斐对他亲热而恭敬,再没有那些不经意间的目光交缠,再没有捏捏手心,亲亲脸颊。
胡斐甚至剃去了满脸胡须,陡然年轻了好几岁,他们看起来也像一对亲叔侄。
这一切,让苗人凤先是松了口气,又隐隐地有些失落。
天越来越冷了。
有一天,胡斐提议大家伙儿一起到市集上去,买些冬衣,再屯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