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3
“你看得出来?”隋辨惊讶,但很高兴地讲起来,“没错!我还要围着这附近布一些障目的阵,以免有普通人误入。没想到你也懂这些,要不你也学学阵术?”
严律哼笑道:“你可饶了他吧,你猜猜他为什么修剑?因为别的方面他都玩儿不明白。”
薛清极嗔怒地看了严律一眼,却没反驳,默认了,伸手捻起一撮草木灰:“我有位师兄,最擅长布阵,借地借物之势可随心起阵,在六峰时我常见他摆弄这些,因此略懂一些。”
隋辨面露向往:“我要是能成他那样的水平,我爷爷在坟里都能高兴的坐起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以前年儿也经常坐在旁边看我摆阵琢磨这些,哪怕是他听不懂看不明白,我也经常给他讲阵术的门道,也算是帮自己复习……”
说到这儿眼眶竟然红了,想到“薛小年”这状态也不知道算死了还是不算,抽抽噎噎地又开始抹眼泪,把车上其他人都搞得不知所措。
反倒是薛清极气定神闲,竟然还从旁边捏了张卫生纸递过去:“擦擦鼻涕。”
“哦,”隋辨说,“你人还怪好的。”
薛清极:“一向如此。”
严律听不下去了,他每次都被这帮怎么看怎么不大正常的人给搞得头疼,拍了隋辨后背一把,让这小孩儿去外边缓缓。
隋辨倒是听话,也知道情绪不好的时候不适合干活儿,自己拿着瓶洗脸用的水边抽鼻子边下车了。
车内少了个哭包立马安静不少,严律这才有空收拾自己东西。
他坐到比较宽敞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将自己的长刀幻化出来,用指腹试了试刀刃,便感觉薛清极也坐到了他身边:“你非招惹那小孩儿干啥?他是个傻的,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与师兄颇有些相似,一时没忍住。”薛清极很是无辜,看着严律的刀,眼中闪过些许怀念,伸手过去顺着刀脊缓慢滑下,落在严律握着的刀柄上,“你还在用这把刀。”
严律并不阻拦他碰自己的长刀,反倒稍微松了松指头,让薛清极更方便的触摸刀柄的部分:“早习惯了,它跟我这么多年,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
这长刀造型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野蛮,刀柄上写着两个小小的古文字。
胡旭杰一扭头看到薛清极的动作,震惊的差点儿跳起来:“你竟然能碰到这把刀!我跟小龙以前不懂事儿趁着严哥不注意偷摸了一回,那刀灵力暴涨差点儿没把我俩当场给宰了!”
“你也知道是偷摸,”严律没好气地骂道,“你走路上别人过来朝你屁股上拧一把,你什么反应?”
薛清极轻笑一声,抬眼看看严律:“是因为这个吗?”
严律没搭腔,权当自己聋了——当然不全是,他俩是有魂契的。
这会儿严律就得默认薛清极之前说的了,他俩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胡旭杰被严律说蒙了,一时觉得很有道理,一时又感觉哪里不对,嘟囔道:“那不是年纪小,就好奇这上面写的啥字儿吗?后面发现看了也没用,根本看不懂!”
薛清极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刀柄上的文字,低声念道:“‘雍容’。”
长刀仿佛有所感应,微微浮起一层灵光。
“可惜你那剑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严律抚着刀身,想起另一茬,“当年你死的时候场面太乱了,剑也不知道埋在哪个尸体下面,我找了一段时间实在找不到,也就没把它带回六峰。”
薛清极嘴唇微微抿起,他难得有这种表情,严律撇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安慰几句。
“剑?什么样的,多少年前的?”肖点星一骨碌站起来,眼里冒光,“你说说!仙门留下来的古书上有记过好几把有名的剑呢——”
他掰着指头,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剑名。
薛清极略微摇头:“我的剑名应该并未流传至今,但是师父和师兄共同铸造,且由师父赠与,所以一直佩戴。”
说话间车门又被拉开,孙化玉和董鹿买了一兜子饭菜回来。
求鲤江这一段太偏僻,附近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小饭馆儿,好不容易才在周围村里买了卤菜卤肉和一兜烧饼,回来自己弄饼夹菜吃。
几个小辈儿都是容易饿的年纪,一天下来活动量也不少,吃一顿就想下一顿,这会儿饿的够呛,也不挑吃什么,当即就围了上来。
严律本来是懒得吃的,刚准备离开,脑中忽然闪过昨天晚上在旅馆里薛清极问他为什么不吃饭的事儿,顿了顿,也拿起一个烧饼。
夏天吃食没那么快散热,烧饼仍带热度,轻易就能顺着边儿给揭开,但不要完全分开,方便往里头塞卤好的海带豆皮,再将切好的卤牛肉夹在里头,塞得满满当当就能开吃了。
严律咬了两口,掏出手机回佘龙发来对黄德柱的惩罚措施的短信,刚打了几个字,那边胡旭杰就“嘶”地骂了起来,紧接着肖点星也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直伸舌头。
“好家伙,这什么卤菜啊这么咸,打死卖盐的了?”胡旭杰拎起一瓶水往嘴里灌,“都发苦了,肉倒是还行,哥你还吃得下去啊?”
严律咽下嘴里的东西:“还行,我肉夹的多。”
话音刚落,旁边儿伸出一只手来,将严律手里的饼拿走。
薛清极没给严律反应的时间,饼一拿走就直接在严律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