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谋杀
齐国共此时也走上前来,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再怎的说,梁公子和酒丫头还未重新定罪,待他们见过圣上,是死是活还轮不上王爷您来做主。”
商凭玉没有看齐国公,只瞥了眼梁照晨方向微歪头,居高临下看着梁照晨两人,戏谑一笑:“本王也玩够了,便看在国公爷的面上暂且放过你们。”
说完,嫌弃一般,将软剑抛给身后随侍,头都不回地迈着长腿进了船舱。
*
容消酒被单独关在一处货舱内。
室内逼仄又潮湿,时有凉风自甲板的缝隙中钻入内,带着“吱呀”的声响,在室内肆虐。
容消酒手上伤口被粗略的拿纱布包住,只是那纱布渗出的血异常触目惊心。
她衣衫还未更换,衣摆还在滴水。
只蜷缩着坐在角落,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冷风将衣衫吹干,周遭的清寒令她齿间止不住的打颤。
忽而门被推开,来人执了盏马灯,昏黄的光将容消酒照彻。
容消酒并未抬头,在门被阖上后,只觉门前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好姐姐,怎就落得这般下场?”商凭玉将马灯整个伸到她脸前,刺目的光惹得她双目紧闭,皱紧眉弯。
他语气悻悻,带着几分挑衅。
话落,甚至啧啧出声,审视也似的执灯将她周身照个透彻。
容消酒讨厌被这般凝视,转过头不去看他。
“姐姐就没甚想说的?”
“或许姐姐求求我呐。”
他话是这样说,却也明白,容消酒那般性情是绝不会放下身段委身求人。
果不其然,便见眼前人仰起脸,琼面上满是倔强。
灯罩下的豆点火苗随风摇动,那流动的光亮落在她眸中,闪着坚毅的光。
她樱唇轻勾,齿间溢出冷笑:“做梦。”
商凭玉居高临下睐着她,不可否认,这样的容消酒倔强、坦荡、难以驾驭,却也更动人。
望着那双明眸,他毫无悬念地再次心动,沦陷。
透过她这张脸,商凭玉脑中回想起儿时,她喂他吃蟹酿橙的模样。
那时他与她并不熟悉,甚至还刚因一只喜鹊吵过一架。
所以那时的容消酒喂他,十分别扭。面上端着冷漠不容靠近,可那手上却执着汤匙一勺勺将蟹酿橙喂他吃下。
商凭玉再次看见她这般不容靠近的模样,心口忽的一滞。
想来,她大抵早就忘了。
思及此,他自嘲一笑。
也因这一笑,他释然了。
总归一直是他在奢求些什么,她本就是这般性情之人,他喜欢的也是她的这般性情。
她不需要变,他也不愿她为了哪个人而改变。
任何人包括他都不值得让她舍弃自己,做出改变。
商凭玉倾身靠得更近,他仔仔细细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观摩一遍。
“姐姐真是好本事,每每都惹得本王失去理智。”
他说着,伸手挑起她下巴,强迫她与之平视。
“姐姐没有心,本王待姐姐不好吗?为何要逃?”
容消酒皱眉,不明白他这话意思。
只是还不等她问出声,商凭玉轻舒口气:“还是本王太心软,让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容消酒眯眸,正要说甚,忽而他不知何时伸出手帕,趁她无留意之际,捂在她鼻间,迫使她很快晕了过去。
第55章 谋杀
容消酒再醒来时,便感觉自己周身被绳索捆缚,嘴上塞着棉布不能说话,就连眼睛也被人用黑纱蒙上。
她挺了挺酸软的腰背,正试图用耳朵探听当下处境。
忽而,面上抚上一只手,那指腹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
容消酒皱紧了眉梢,下意识身子往后倾倒。
想问他是谁,此刻却说不出口。
只听面前人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才缓缓开口:“姐姐,对不住了。”
这人话音刚落,容消酒只觉双手被往上一拽,身子猛地腾空。
粗糙的绳索直接将她手腕勒到极致,只觉手腕将要断开。
容消酒心脏还砰砰作跳,这种不知自己将面临何种境地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方将那人的声音,她一瞬间便听出是商凭玉的声音。
在没有听见这声音之前,她都没有想到是商凭玉将她捆住,哪怕她在清醒前,便是跟商凭玉在一起。
许是还对他心存善念,认为他不会对自己作出甚过分的事,可现在很显然,是她想多了,这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善良。
正此时,那蒙眼的纱布不知何时被吹开。
她真真切切看到商凭玉的身影。
而此时的她,被悬挂着,吊在船帆处,看样子是要将她处死。
此时风停雨散,船稳稳往汴京方向驶去。
脚下的人除了商凭玉便是几个士兵,可没有卢浩洲的身影。
容消酒想,这商凭玉定是也知晓她与卢浩洲相熟,故而有意不让他过来。
不过她也无所谓,总归今日命丧于此,她心头却莫名变得平静,死到临头,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静静转眸看向商凭玉,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此时此刻,商凭玉也望着她,那眼神淡漠的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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