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喜正在拔高跟鞋，没有伸手去接。
　　“姐，我找到工作了，下个星期就上班。”江海的声音很低，他用力举了举手里那个小盒子，“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江喜随手接过来，打开，是一根银色的手链。
　　“上班？什么地方？”
　　“是一家小公司。一个月到手六千，先做起来。”
　　“噢，那挺好的。”
　　江喜随手把江海递过来的盒子搁在鞋柜上，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她不是不领情，只是手链太廉价。
　　今天的场合，身上的 A 货，再配上这么一件首饰，不等于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可以打假了吗？
　　江喜答应了林双，今晚活动不容有失。
　　卫明和 Joyce 坐公司的车，早早就到了会场。
　　领名牌，戴手花，背景板签名，对着摄影机拍照……流程上的环节，他们一件不落。
　　卫明的脸上始终挂着谦恭儒雅的微笑。
　　Joyce 身穿一件玫瑰色拖地鱼尾裙，紧紧挽着他的胳膊。
　　“咦？那个一直挽着卫总的女的是谁？”
　　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在不远处围在一起小声交谈。
　　卫明在 TX 的时间久，又是头面人物，大家都认识。
　　但对 Joyce，很多人没那么熟悉。
　　“那个啊……股东的女儿，塞进来的，现在是卫明的助理。”
　　“长得挺漂亮的啊！”
　　“那是。人年轻，又有钱，再怎么都能堆出来。”
　　“奇怪，怎么她当卫明的女伴儿？卫明没带他老婆过来？”
　　活动尚未开始，大家端着香槟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
　　“卫明好像公私分得蛮开的。以前公司活动，他也基本上不带家属的。”
　　“噢，这样。理智的人。”
　　“这回卫明可得意了，拉来磐石的合作，又给公司添了一波热度。听说，现在他可是股东们面前的红人。”
　　“厉害厉害。前途无量。”
　　……
　　“喂！你们快看！陈志来了。”
　　随着其中一位同事的提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会场门口。
　　只见陈志西装革履，挽着盛装出席的陈太，左右逢源地挥着手正走进来。
　　“陈志这回被打脸了吧？他是 CTO，卫明居然要用磐石的技术。”
　　“嗨，他的脸，还用外人打？产品、运营、销售，哪个部门没 diss 过技术？要不是他老婆是某个大佬的远房亲戚，他这个 CTO，早下课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磐石的技术是强，现在国内几乎没有独角兽公司能超越他们吧？陈志今天能来就不错了，还是以大局为重的。”
　　“他不来能怎么办？等着整个技术部被炒掉吗？他今天过来，搭一下磐石老总的车，说不定以后跳槽的时候，又多了一条谈资。”
　　“嗯，也是。”
　　……
　　这帮人揶揄陈志揶揄得热火朝天，待陈志夫妇走近了，又都凑上去“陈总长”“陈总短”的。
　　都是红尘。
　　卫明抬手看了看表，侧脸问身边的 Joyce：”时间差不多了吧？顾许怎么还不来？“
　　他心头是有些不悦的，今天的酒会磐石是主角不错，但 TX 对他再礼遇，他不过就是个乙方，有什么好拿架子的。
　　Joyce 频频发微信催公关那边，公关回过来的消息都是：顾许那边有个会还没结束，要晚一点到。
　　卫明忍着性子等着，直到明星红毯都走完了，霍歌都亮完相进场了，顾许才姗姗来迟。
　　“磐石顾总到了！”
　　“在门口，走！”
　　“你先去，帮我占个机位！”
　　“顾许来了。快走快走！”
　　顾许的出现，让现场掀起了一阵骚动。
　　尤其把那帮科技版的媒体给激动坏了！
　　要知道这个顾许，虽说是互联网新贵，技术大牛，却鲜少接受记者采访。
　　现在磐石风头正盛，被好几个主流媒体点名表扬了，要能采到他的镜头，明天的头条绝对能吸一波流量。
　　流量为王。冲冲冲。
　　顾许还没走到背景板前，就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长枪短跑拖住问问题。
　　这多多少少，让不远处的卫明心底有些发酸。
　　这帮记者，真是现实、功利、没节操，他们也不想想，今天晚上是谁给他们包的车马费？
　　刚给卫明拍照的时候，摆明了就是按流程敷衍，连问题都是直接照搬公关提供的来问，一点都不走心。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顾许就这么香？气人。
　　只见顾许今天上身穿着一件莫奈的 T 恤衫，下身一条高品质米色长裤，发型清爽利落，整个人看起来又简约又高级。
　　在他的衬托下，反观卫明他们的隆重装扮，倒显得很傻笔。
　　记者问完了，第一个围上去寒暄的，竟然是陈志夫妇。
　　陈志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技术上这辈子都干不过顾许。
　　识时务者为俊杰，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顾总，您好！我是 TX 的陈志。”
　　“久仰久仰。”顾许谦虚地寒暄。
　　陈志太太一直听说顾许这个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而且人还洋气。
　　不是说，做技术地都是土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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