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会所的包厢设计颇有些九曲十八弯,黑色的玻璃面,地板是红色。宁渡拐过一个弯,就看见牵着手的两个人。
“傅声。”宁渡停下脚步,长身立在走道中央。
傅声和蓝昼停下脚步,转过身。宁渡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和傅声不到两米的位置。
“有事?”
宁渡看向傅声旁边的人,也没有遮掩,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请求。站在傅声身边的人听完优美的唇角弯起浅薄的弧度,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颠倒众生,一双蓝色的桃花眼盛满了轻佻的笑。
“这要问傅声,他同意,我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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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红楼所有的管家阿姨都已经休息,唯有蓝辞还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Moscow伏在他身后,他屈起双腿,用手臂环住自己,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现在已经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但他却睡不着。心理医生让他少服用安眠药,他尝试自然入睡,但收效甚微。每次只有和宁渡一起睡的时候,他才能睡着,可偶尔还是会失眠。今晚宁渡出去应酬,过了凌晨还没有回来。
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蓝辞无意识看了很多次手机,但消息框空空如也。
从前宁渡应酬,如果时间晚会给他发信息,让他不用等。但今晚,宁渡从走之后没有发过一条信息,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拿起手机几次,消息框删删减减,也没有发出去一条信息。
“宁渡今晚还回来吗?”蓝辞像是自言自语地偏头问宁渡养的那只熊。
这只熊是宁渡在莫斯科野外捡到的一只受伤的熊,宁渡那时候在莫斯科的郊外度假,治好了熊就放生了,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宁渡再去莫斯科郊外,这只熊找了上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宁渡。
Moscow在人身边待久了,社会化高,熊语可能不精通,但人话他一定听得懂。蓝辞一直和宁渡生活,他闻得出蓝辞身上属于宁渡的气息,知道宁渡宝贵谁,自然也跟着亲近蓝辞。
蓝辞落寞的语言落在熊耳朵里,宁渡不知道的感情,他替宁渡感知。他睁开眼,黑色的眼珠盯着蓝辞,懒懒的用湿润的熊鼻蹭蓝辞清瘦冷白的脚踝。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落在皮肤,激起蓝辞细碎的痒。
刚刚的话落在除他以外无人的房间,蓝辞抿着唇,垂下眼。
这就是离不开一个人了吗?
这就是悄悄念一个人的名字吗?
这是想念吗?
白色的地毯上躺着还未收起的绿色封皮的《情人》。
情人。
为什么不做宁渡的情人。
是害怕吗?
害怕宁渡耐心减退,害怕宁渡随时的抽离,更害怕地位的不平等,会带来感情的依附,丧失宝贵的人格。
是他不想谈、也不敢感情,因为共宁渡相爱,是一场豪赌。太完美的情人太容易沉沦,沉沦就会变成感情的阶下囚。
更何况是宁渡这样趋于完美,精神和爱欲同时具备的人。
他用冷漠冰冷的态度对宁渡,筑起高墙,抵御宁渡所有的温柔和强势,企图把宁渡拒之门外。但他发现,他日渐做不到,宁渡像是太阳,也像是月亮,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也是他在死亡沉沦里唯一想要抓的手。
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过的心,就想进攻一座没有人守护的城。
宁渡成功了。
他开始不知不觉留恋宁渡了。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世界思维飘散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在安静的发出突兀的铃响。
蓝辞猛然一颤。在看到陌生的电话时,蓝辞绷起的身体无意识松下。
“喂?”
“宁渡现在喝醉在酒吧,你在乎他,就来。不在乎,他今晚和别人走。”
言简意赅的对话,说完,电话挂断,只剩下白色刺眼的屏幕。
第35章
这个时间管家已经休息,蓝辞来到放车钥匙的房间,打开了灯。房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车钥匙,全部锁在玻璃保险柜里,宁渡告诉过他密码。
今晚临走时宁渡说是去应酬,结束时却是由别人告知,喝醉在了酒吧。
打电话的是年轻冰冷的声音,非常直接,蓝辞听过他的声音,在昼夜的更衣室。
宁渡的朋友——许则川。
话很直接,目的也很明确——告知他宁渡和别人在一起。
原以为不会在意,也做好宁渡随时去寻欢作乐的准备,可真当听到宁渡和别人在一起,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蓝辞看着灯光下的车钥匙。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凌晨的道路,路灯一路延伸,路上安静的只有少数车辆。
红色的超跑引擎轰鸣,绝尘而去。车厢里笼罩着黑色的光影,路灯的冷光一道道滑过车内。
车停在酒吧停车场,关上车门,酒吧TKV正是狂欢的时刻。推开门,满室的暖风混着烟酒气扑面而来,呛的蓝辞低声连着咳嗽。
他太久没来过酒吧了,烟酒味太久远,再猛然接触,呼吸道呛的厉害。
这家酒吧是酒吧一条街新开的,蓝辞没有来过。一层的镭射灯从中央打向四周,人群摇晃身体,上演渡酒表演。
许则川只说是哪一个酒吧的KTV,更具体的没有说。蓝辞问了酒保,酒保指出旋转楼梯的位置。
“前面直走,左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