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九章17
他将其中一个冲洗了很多遍,才对丛嘉说:“把鞋脱了吧。”
丛嘉一脚把鞋踢远。
她的脚背在月光的映衬下,白得像冬天的一簇新雪。
林沉错开了眼,一手握着浇水壶的把手,将水往外倾倒。
他感觉自己正在呵护一朵极难开花的植物。
寂静的花园里,只留下细微的流水声。
过了一会儿,丛嘉说:“我洗好了。”
“嗯。”林沉走到远处,将丛嘉刚刚踢飞的拖鞋捡回来,用剩下的水冲干净了,才放在她面前:“穿上吧。”
丛嘉没过两秒又跑到花园里,这次她小心了点,摘花时没再把土带出来了。
好像只有在丛嘉看不见的地方,林沉才敢这样仔细地,毫无顾忌地看着她。
微风将丛嘉的长发拂起,她开心地穿梭在花园里,又很慢很慢地摘了七八朵粉白色的郁金香,转头又朝他招手:“你再装点水,我要把根上的土冲一冲。”
“好。”
林沉提着浇水壶过去,帮她把土冲干净了,才问:“摘花做什么?”
“奖励啊!”她抱着盛开的郁金香,又一阵风似得往外跑。
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丛嘉跑进门,换了一双干净的拖鞋,像是累了,脚步渐渐慢下来。
她回头看着林沉,缓慢地问:“毛巾在哪啊?”
林沉对这里也不熟悉,已经太晚了,将别人叫醒也不是个好主意。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问:“要毛巾干什么?”
“脚湿,不舒服。”丛嘉皱了一下鼻子:“算了,等等就干了。”
夜晚的夏风带着点凉意,林沉刚刚“浇水”时错开了眼,有一部分水滴落在她的小腿处,现在还未干。
林沉沉默了一会儿,找了纸巾递给她:“用这个吧。”
丛嘉在楼梯上坐下来,她攥着纸巾,很用力地从关节处往下擦,没两下,纸巾就破了,纸渣落了一地。
林沉制止住她:“别擦了。”
他停顿了一秒,说:“我帮你吧。”
丛嘉干脆地向后仰,放松地躺在楼梯上,她昏昏沉沉,半阖上眼,感觉一边脚被很轻地抬起来,柔软的触感传来,不一会儿,黏腻湿润的感觉不见了。
她想撑着手臂坐起来,但又没什么力气,思绪混乱间,好像听到林沉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丛嘉没有动,含混地问:“什么?”
空气似乎停滞了很久,丛嘉依旧躺着,半晌,她听到林沉沙哑的声音。
“——他也这么帮过你吗?”
丛嘉慢吞吞地说:“谁啊?”
“......算了。”他停了一会儿,说:“我扶你起来。”
丛嘉没睁眼,只是伸出一只手。
但那个人没有握住她的手掌,只是克制而礼貌地圈住手腕,轻轻一提。
天旋地转间,丛嘉站了起来,她变得很难思考,过了一会儿才问:“我的郁金香呢?”
“在这。”林沉递给她。
“哦,好。”她说:“那我们回去吧。”
好像在楼梯上休息了几分钟,丛嘉就又精神起来,她走得很快,林沉也不知道她想去哪,只能沉默地走在她身侧。
走廊里铺了地毯,踏上去也没什么声音,丛嘉抱着那束郁金香,走到拐角处,她突然停下来,转头问:“谁嘛?”
她的脸颊轻贴着郁金香花瓣,眼睛半眯着,微微失焦,却依旧亮晶晶的。
似乎是没有立即听到林沉的回答,她有些不满意了,努力地睁大眼睛,刨根问底道:“到底说谁嘛?”
她执拗地看着他,好像不问出问题的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林沉无从抵抗,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我。”
“啊?”丛嘉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说,你说林沉啊。”
“没有。”她像是不清醒似的,又强调道:“当然没有!”
她声音低下去,喃喃道:“他才不会。”
林沉只听见了前半句,嘴角抿起弧度。
廊末的门倏然打开,周回雪的声音随着风传来:“嘉嘉,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
她走过来,才看到站在转角处的林沉,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嘉嘉醉了之后就疯疯癫癫的。”周回雪看起来有些不安:“她没说什么吧?”
“没有。”林沉停了半秒,说:“不疯。”
周回雪感觉林沉的心情似乎不错,她放心下来,问:“那你们要进去?还是先去休息?”
“进去!”丛嘉突然将手里的郁金香举高:“我要去发奖励!”
“好好好,那走吧。”周回雪无奈地将她牵进去,找了个角落安顿她:“那你先乖乖在这听歌,过一会儿再去发。”
她嘱咐林沉:“别再让她喝了。”
周回雪走后,丛嘉就抱着花,半躺在沙发上,像是伴奏一样,随着音乐哼唱。
空气中散着好闻的果香味,灯光摇曳,汪雨在唱一首老歌,她大概学过声乐,低低的颤音飘过,像下了一场漫长缠绵的小雨。
大家都在大声喝彩鼓掌,丛嘉倏然站起来,将手里的一枝花捧到汪雨面前:“唱得好!”
汪雨笑眯眯地接过来,说:“怎么只有一朵?”
“每人都有!”丛嘉转过来面对大家,大声道:“现在,唱过的都来我这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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