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圣上目光冷冷直视着他,“你老子还未老糊涂,好生生坐在这里,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齐重治被噎住,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很是精彩。圣上没再看他,目光转向了齐重渊,打量了他片刻,眼神很是复杂。
这个二儿子一向虚浮,眼高手低,这几次出去的差使,都办得很是不错。虽说有殷知晦相帮,但他着实长进不少。
圣上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最终道:“老二,这次你的差使办得还算不错,以后要继续勤勉努力。”
“是,阿爹放心。”
齐重渊心情像是浪潮起伏,起起落落,一会开心一会生气。总地来看,他始终是高兴胜过了愤怒,毕竟他得了赏赐,眼下的齐重治挨了骂。
圣上暗自叹了口气,道:“老二,要记得兄弟友恭。”
齐重渊脸色撑不住了,很是不情愿应了句。
圣上瞥了他一眼,最终未曾多说,看向了齐重浪。
“老三,读书人是国之柱石,是大齐的脊梁骨。他们脊梁骨不能过硬,亦不能太软。”
齐重浪眼神飘忽,明显在躲闪,圣上的声音就愈发冷厉:“瞧你做的好事,要是他们这次因此得到了奖赏,此例一开,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
齐重浪憋着一肚皮火,道:“阿爹,那就那般严重了,阿爹对我不满,尽管教训就是,儿莫敢不从。”
这明显就是齐重渊做的手脚,他不满没人吹嘘他,要拉所有的朝臣官员共沉沦!
圣上一拍御案,厉声道:“混账!要是大齐上下皆是溜须拍马,沽名钓誉之流,大齐就断了脊梁骨!你只看得到自己的那点得失,却枉顾大局,犹如是瞎了眼,聋了耳!大齐的祖宗基业,悉数毁于尔等之手!”
齐重浪见圣上真正发怒,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齐重治看了他一眼,这时他们是难兄难弟,反正谁也不说谁。
倒是齐重渊,次次出尽风头。瞧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恨不得将他脸皮都撕下来!
这次他们从一开始到头来,得到无数夸赞,眼瞧着就该得到奖赏。
谁知,突然冒出那个该死的分猪肉大戏!
不对啊,齐重渊一直在外当差,而且他一直愚蠢无能,何时变得这般机敏能干了?
齐重治能想到的事,齐重浪也想到了。
齐重渊背后,有真正的高手!
第六十章
离开承庆殿, 齐重渊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冬日的太阳照在他身上,绣着万字纹的缂丝大氅, 金线闪闪发光。
齐重浪聚中, 神色阴狠盯着齐重渊的背影。不紧不慢走了几步,回头看向落在最后的齐重治。
齐重治身形肥硕, 行动一向迟缓, 他的脸色也不大好, 发面馒头一样的脸,此刻看上去好像透着青色。
“你看甚!”
齐重治虽不喜齐重渊,同样对齐重浪没好脸色。兄弟几人年纪相仿, 自打上学伊始,便开始互相讨厌。
谁的大字写得好,谁被先生夸赞。谁的阿娘得了脸, 他们的吃穿用度便随之要好上一些,身边伺候的人亦愈加恭敬。
起初先太子在,圣上不大关心他们兄弟几人。等到先太子去世后,圣上重新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只为时已晚矣。
他们已从最初的相看两厌, 到互相憎恨。
彼此都心照不宣,对着天下江山,谁肯拱手想让?
齐重浪被齐重治抢白,顿时也恼了, 暗自淬了句:“蠢笨的大肥猪!”
齐重治阴沉着脸打齐重浪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寒风, 齐重治抬袖遮挡,待他经过后, 将衣袖重重甩了甩,再次怒骂。
齐重渊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转身,脸上浮起讥讽的笑:“可是赶着去分猪肉了?”
嘲讽完齐重治尤为不够,齐重渊还看向落后两步的齐重浪:“老二,你怎地不快一些,等下猪肉都被抢光了,没你的功劳了!”
齐重治恶狠狠地盯着齐重渊,齐重浪亦沉下脸,恨恨剜了他一眼。
若非此地是承庆殿,他定要揍得齐重渊满地找牙!
齐重渊望着两人疾步离去的背影,比六月天吃冰雪凉水还要畅快,轻盈得走路都快飞起来。
承庆殿门口,殷贵妃宫中跑腿的小黄门等在那里,迎上前恭敬地道:“王爷,贵妃娘娘问王爷可有空,请王爷前去庆和宫用午饭。”
齐重渊望着天色,不耐烦地道:“去户部请阿愚前来。”
小黄门赔笑道:“七少爷去了政事堂,说是忙,待空了时,再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齐重渊哼了声,大步朝庆和宫走去,小黄门忙跟在了身后。
进了庆和宫,殷贵妃如往常一样,坐在暖阁里理事。齐重渊一进屋,浓浓的暖意扑面而来,他皱起眉,手随意抬了抬,道:“阿娘这里真是,一年四季都热得很。酷暑不用冰,寒冬快成炭窑。”
殷贵妃将手上的药碗递给了宫女,摆手让他坐,接过清茶漱了口。
齐重渊坐在暖塌边的绣凳上,双手搭着膝盖,腿悠闲地抖来抖去,看着药碗道:“阿娘身子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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