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然后,她提起酒壶,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才拔开木塞,抖着手往杯里斟酒。
未察觉,一滴滚烫的热泪随着杯中满溢的酒水无声地滴入焦黑的泥土里。
“你告诉我,是不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说要一别两宽的?”
“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退婚?写封信应付我,你算什么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不负责任?我感觉被你玩弄了,所以我不会感激你的!”
臣寻喃喃自语个不停,在青梅树下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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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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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德舍不得离开老家, 臣寻也不勉强他,说好等他想好了,随时可以接他去京城。因为假期有限, 带着满腹伤感, 回家不过两天, 谁也没去打扰拜访,如来时那般, 臣寻悄悄地又踏上了回京的路。
刚出关卡,身后的城门口便起了骚乱, 随后开始喧哗, 越来越大声。
“出什么事了?”臣寻叫车夫拉停了马车, 撩开帘子朝后看去。
一开始还好好的,此时只觉得周围的气氛突然都紧张起来。
只见不少人纷纷向城门口涌去。想出城的嚷嚷着放行,想进城的也大声嚷嚷着要官兵放行。
臣寻和车夫都看得不明所以。
车夫将马车引到路边, 两人都待在车上, 引颈朝城门那边观望。
很快就有消息灵通的人把打探得来的讯息宣扬开来, “全城戒严啦!自现在起, 许进不许出!听说是为了搜捕辽王府的余孽!”
这个消息很劲爆,一下子拥过来许多人讨论。
“辽王府的余孽?妈呀, 难道是小世子偷偷潜回来了?哎呀, 他回来晚了啊,辽王府都烧成灰了!”
“是啊, 挺可怜的。小世子尚不满二十吧?这下子他可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娘老子还有他姐, 都没了。”
夏漪涟的弟弟么?
但愿他能躲过一劫。
臣寻郁郁地放下车厢帘子, 一壁向车夫道:“我们走吧。”
赶车的便甩一鞭子, 得得得, 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驰去。
城门口聚集的百姓还在议论纷纷。
有精明人士反驳道:“怎么可能是小世子?想想也不可能啊。辽王府那把大火只怕已传得天下皆知,他怎么可能这时候跑回来自投罗网?”
“说的是呀。”立刻有人附和道,“我倒是听说好像是从大火里逃了出来的王府中人,这些天一直潜藏在城内某处,估计是觉得这段时间风声没那么紧了,便趁着官兵不备,翻越城墙想逃出奉天去。”
“咦?不是说王府里的人一个也没跑掉,全都烧死了吗?”
“怎么可能都烧死了?除非那天晚上阖府的人都吃了蒙汗药,全趴下了。否则那么大的火,一百多号人呢,王府又那么大,想跑还找不到路吗?只有傻子才不知道逃命哩。”
“嘘!辽王府这把大火烧得蹊跷,大伙儿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就好了,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过多议论的好。”
此言一出,满场噤声。
但很快还是有人沉不住气,焦虑地问道:“那要戒严多久啊?我急着进城去请大夫给我家里的看病哩。”
“谁知道呢!”
有披坚执锐的城门兵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还抬了两道笨重的木栅栏拦在城门口,并大声命令所有需要进出城的人排队接受检查,一个个都要搜身、看面相,才能过关卡,也不知道是要抓什么人。
人群逐渐散去,很多人打道回府,不想承受这无妄之灾。
臣寻微闭着眼靠在厢壁上,神思不属。
突然,奔跑中的马车陡然停了下来,惯性使然,臣寻一下子朝前急扑去,额头狠狠撞在了对面厢壁上,瞬间的麻木过去后,很快钝痛来袭,疼得她直吸气。
外面马儿长声嘶鸣,车夫吁吁地高声叫唤。
臣寻扒着车厢坐好,捂着额头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驾车的马夫刚勒停了扬蹄长嘶的马匹,不安地回道:“客人,咱们撞上绊马索了!”
“绊马索?!”臣寻悚然一惊。
胆子真大,这可是官道啊,竟然在官道上设置绊马索拦路抢劫!
臣寻顾不得疼,急忙自包袱里摸索出匕首握在手里,身体前倾,正要撩开车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这时车厢屁股后面传来异响,她扭头看去,只见布帘子被猛地掀开,然后一道人影扑进来!
臣寻和车夫同时发出一声骇叫。
骡马长嘶,马车巨晃,臣寻不知道前头车夫又出了什么状况,但想此时此刻只能自保。只很快,她就看清楚了钻进来那人的面目,嘴里的骇叫声戛然而止,胸口狂跳,手中壮胆要递出去的匕首也往背后藏了藏。
马车外面,车夫却是被人正用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刀逼近脖子。肉摊子上常见的剔骨刀,分筋错骨,手起刀落。百姓寻常见惯,一见那刀样子,车把式早给吓得浑身发软,冷汗狂爆,抖着声求饶连连:“壮,壮士饶命!饶命啊!小,小的上有老,老,下下,下有小……”
“闭嘴!再说话就割了你的喉咙!”
臣寻听得出那恐吓人的人正是夏富贵的声音。
平素憨厚老实的汉子,此刻跟个恶霸豺狼似的。
骡马牵引着车厢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慢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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