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49
对面的女人吓得一抖,拿起杯子仔细检查, 确认无误后, 才捂着心口说:“你知道这套杯子多少钱吗?我是说我请客,但你不能这么造!”
沈清穿着一身黑貂, 与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
接到蒋南电话时,她正在做医美, 以前不觉得,可过了三十后,皮肤像山体滑坡似的往下掉。
没有办法, 只能往上提,人不能和天斗, 也不能和地心引力斗。
所以她接电话时口条跟不上,蒋南语速飞快,约她见面,还让她请客。她哼哼着, 算是默认, 挂了电话, 才骂出一句脏话。
蒋南从坐下就一言不发,喝咖啡的姿势也不优雅,像拿水舀子灌凉水的村妇,沈清这才小心看她脸色,还真像个怨妇。
她们的座位靠窗,透明的窗户外,时不时路过行人。
沈清懒得理会蒋南的臭脸,干脆托着下巴向外看,时不时发出几声点评。
“啧,看来明年流行大红色,这么一会已经四个人穿了。”
“哇,看那个大金毛,肥的。”
“这个男孩可真是精品,就看他那腰,那臀,那精神头,二十岁的男生可是珍宝啊!”
啪,蒋南把碍眼的杯子猛地推走,撒气般地把手肘搭在桌上。
“你就跟这杯子过不去是不是?”
蒋南手指插到发根处,用力按胀痛的头。
从送走他后,她的心就没有安定的时候,深夜,总是梦游般跑到洗车行门口。
可是,就算多大力敲门,都没有回应,她才如梦初醒,想到那天的火车。
巨大的痛苦铺天盖地,她招架不住。每天浑浑噩噩度日,连离婚的执念都消失了。
得过且过罢了。
沈清搅动咖啡,目光从窗外收回,音量降低,“用不用我跟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
“不想。”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可真是欠你的。”
沈清烦躁的灌了口咖啡,头向她微微探去,“主要是我这身份不行,虽然有孩子,但没有用。”
“为什么?”蒋南双眼无神,呆滞地看着她。
“啧,你怎么做到,嫁给他三年还没进入状态啊,他家这事复杂着呢。”
沈清嫌弃地看着她,恨不得拿勺子敲她脑门。
“陶思远本来就是运气好,陶老头子原配突然死了,她才带孩子上位,不然谷雨芬怎么就被老头子锁在老宅不见人啊?”
蒋南试探地说:“拿不出手?”
“是啊,当地下情人十年才熬出头,你想男人能多看重啊。”
她虽鄙夷,但语气多有感慨。
怎么看,她都是和谷雨芬一样的命运,天天窝那灌绿茶,自以为修身养性,其实野心比天大,奈何力气使不出,生生在那夹着。
沈清心比天高的回来,折腾这几个月,眼前越来越清晰,谷雨芬现在就是她的以后,此时心里已有了退意。
坦荡住在小房子里,在另一种角度来看,要比大房子幸福得多。
她年龄也到了,压根不考虑以色留人,孩子?更不可能了。
人早就不是以前的人了,爱情的保质期短到离谱,就算有孩子也必然坎坷,现在的陶思远就是例子。
陶思凌已经把陶氏集团掌控在手,妻子肚子里还怀着男孩,陶思远这边突然冒出来个这么大的,不管是谁,都心里不舒服。
所以,沈清已经改变策略,以搞钱为主。
蒋南说:“你就这么放心我,把这些都对我说。”
沈清豪迈大笑,无语地说:“不是我看不起你,出来喝个咖啡还得让我请客,就足以说明你的生活水平。”
她说话直得可怕,蒋南却很喜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能说上话的,关系还这么尴尬,好在她不在意。
“我确实很穷。”她平静地说。
沈清点头,手指抚摸袖口的顺滑,“我也穷啊,但凡在国外能过得去我也不能回来,你可别以为我容易。”
“都不容易。”
“嗯,都在咖啡里了。”沈清端起咖啡,却望见蒋南面前的空杯,赶忙招手大喊服务员!
蒋南赶紧按下她的手腕,苦笑说:“我今晚还想睡觉。”
*
十二月初,温度竟然升高,阳光和煦,在室内能穿短袖。
陶思远的伤完全好了,脸上也没有痕迹。
警察那边进展缓慢,某次去催促时,蒋南问警察家暴要怎么量刑时,陶思远当场大怒。
他的脾气越来越失控,听不得激,气得随手摔烂一台电脑。
警察一直以来碍于他家势力客气有加,谁知他无法无天,恨不得踩到警察头上了。
当场被涌来的几个警察围住,扭打着关进去。
整整三天,陶家无人来问,无人来提,最后还是谷雨芬出面,好说歹说放出来了,之前的案子也没人跟进,不了了之了。
蒋南松了口气。
一连半个月,她都有意躲避他,有时回殷凤娇家,有时找沈清逛逛,两人随便扎进苍蝇馆子里也能耗上半天。
沈清的孩子上学了,陶国强虽然不满,但也安排进国际小学,只是学费得自己拿。
“啧,越有钱越抠。”她翻着白眼说。
某个下午,蒋南坐公交去殷凤娇家,她在电话里说做了蒸年糕,有意无意地说也让陶思远去,连她都感觉到他们关系恶劣,再也没提过怀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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