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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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紫荆花酒店灯火通明。
蒋南下了车,拢了一下肩膀上挂着的羊绒披肩。
身上穿着这套黑色长裙是去年的款,抹胸收腰,好在身材没什么变化,也能撑一撑场子。
再说了,只是和陶思远的约会,大可不必想那么多。
陶思远中午就发了位置给她,歉然地说今天太忙,让司机送她来。
他都没什么仪式感,她也乐得不在意,独自开车过来。
不然一直心里念着那件让给沈小琪的礼服,也是徒增烦恼。
电梯上行,穿着西服的侍者站在门口,身姿笔挺,‘叮’声一响,就低头说:“陶太太,您预定的餐厅到了。”
蒋南笑着说谢谢。
随着他的指引坐在靠窗的座位。
餐厅被笼罩在柔光里,华贵的宾客对坐,窃窃私语;与外面的假期拥挤相反,这里略显空旷,角落的暗灯下,一个年轻男生正弹着温柔的钢琴曲。
侍者端来一杯水,她喝了一小口,身体随音乐轻轻摇摆着。她不太懂音乐,只单纯觉得很好听罢了。
直到七点,陶思远都没来。
很意外。
蒋南劝说自己不要急躁,身体的反应却更真实。
她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披肩能御寒,剩下的都是漂亮壳子,尤其是高跟鞋,整个脚冷到没知觉,像卡在砖缝里。
十月,还没到冷的季节,她的身体却提前入冬了。
这就是殷凤娇总念叨的体寒,宫寒。可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她觉得很简单,就是吃饭太少饿的。
炉子里没火,热都怪了。
她拢了拢披肩,又喝了一口水。
想给陶思远打个电话,又怕他太忙,显得她不懂事;只是,独自在餐厅等人的滋味不太好受。
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个电话,接通后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想来是什么更大的事把他牵住了。
【对不起啊南南,我过不去了,过几天给你补上。】
蒋南点头,心想然后呢?
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我正参加商业酒会,你可以去1206号房,我要是结束的早去找你。】
陶思远的声音夹杂在嘈杂中,她堵住另一只耳朵,【你不用来找我,我不在酒店住。】
【好。】
他的回复简洁干脆,马上又说【今天不是那个日子吧?】
蒋南也学他的的语气,【不是。】
【那就好,那个日子到了提前告诉我。】
【好。】
她原路下楼,只是黑夜的风更凉,她不顾形象,把披肩围在上身,抖着身子拉开车门。
坐在车里缓了好久,她才发动汽车。
结婚三周年纪念就这么平淡度过了,她没什么委屈的情绪,也不觉得难过,反正那一套流程没有一个她喜欢的。
只觉得白折腾一趟,还冷,礼服的支撑处卡着她肋骨难受。
她顺了口气,拐上跨江大桥。
相比走原路,从大桥走距离会缩短五公里。
这没办法,小市民的盘算思想深入骨髓。从小就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自然沾着一身市井气,陶思远也曾坦白说,在他生活圈里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孩。
那时的她还反问他,难道不是看脸?
陶思远真挚的点头,说脸的原因占了百分之七十。
蒋南大学时是西大公认校花,她杏眼小脸,肩薄手长,明明是跳舞的材料却没学过舞蹈,在校庆时硬被推上台,跳了一首《荷塘月色》。
土歌配美人,外加认真跳也难掩笨拙的舞姿,直接俘获了台下的陶思远。
那时他早就毕业,被已经当了老师的朋友硬拉来参观,没成想一见钟情,顶住家族压力,刚毕业就娶她为妻。
直到现在,三年整了。
外人看来是冲破家族因为爱情而结合的夫妻,可这一路走来的苦涩,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蒋南收起回忆,打起精神看前路,下了大桥,顺着长庆街一直开到头,就到家了。
只是这街奇长,把西城左右分割,她探出头,确认路上没那么拥挤才放心。
十一长假,她出门需要极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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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开到主路后,她压下的心又抬起来了。
前方车流明显卡住,不像正常堵车,倒像发生了交通事故。
她咬着下唇,干脆地转到小巷里,顺手开了导航。
小巷里也不好开,马路两边都是停的横七竖八的车,她努力集中注意力,避免剐蹭,才勉强开出去。
刚开出小巷,又来到街边都是烧烤摊的美食街,蒋南皱眉,万分后悔刚才从主路撤离的决定。
似乎为了让她后悔更深,一个光头壮汉晃晃悠悠,喝得极醉,在蒋南的车经过时,弯腰呕吐,呈喷射状,全都撒在她车上。
前方的挡风窗上星星点点,一块块呕吐物缓缓滑落,留下浑浊的水渍,蒋南气得心脏直跳,直接跳下车理论。
光头男人吐完了,浑身舒适,酒也醒了大半。他余光扫了眼面前的豪车,扯着嗓子说:“我x,这不宾利么?”
身后的一桌醉酒男纷纷投来视线,一个喝得东倒西歪的红脸男说:“还有宾利车的富婆呢,这不下车找你来了。”
蒋南放平呼吸,脚下针扎一样的痛,风吹起她发丝,露出极窄的肩膀,凸起的锁骨显得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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