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侍卫营
沈槐安摸了摸盒子,又塞回怀里,他将胳膊收拢起来,脑袋也埋进了臂弯里。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不对劲。
………
晚膳她没来,她也没说要来的。
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这会躺在床上,脑子里总浮现出鹤华那双上挑的桃花眼。
老是眉眼弯弯的,还总爱盯着人瞧。
他想,可是从未有人这般模样,瞧着真是快意。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春日暖阳沉沉睡去。
月过树梢,鹤华还站在院里,头顶一个瓷瓶走来走去,旁边一个老嬷嬷眉头紧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钱嬷嬷,算了吧。我顶着这玩意儿还能跑呢。”说着鹤华脚下发力,三两步冲到钱嬷嬷面前。
说起来,中午姐姐急寻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跑过来看不过是找了一个什么很厉害的教养嬷嬷,学了一下午规矩。
钱嬷嬷也是头疼,就没见过这么难训的小娘子。
贵妃娘娘说她没规矩,就从最基本的站立行走开始教。
一下午了,什么腰肢轻摆,似弱柳扶风是一点不沾边,站的那叫一个铁骨铮铮,可你要说不规矩吧,挺的可笔直了。
那就走两步看看,结果走两步呼呼带风那股劲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办法只能用老法子磋磨着来,头顶瓷瓶,摔了就罚,寻思着这总不能大步跨了吧。
好嘛,人家别说走了,这会还跑起来了,瓷瓶像长她头顶似的,晃都不带晃的。
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嫡亲妹妹,没凭没据的也不好责罚。
“行吧。”钱嬷嬷又打了个哈欠,说道:“姑娘明早可早些起,咱们再练练。”
“用不着。”鹤华轻一点头,就接住了滑落的瓷瓶,说道:“明儿我自己跟姐姐说,钱嬷嬷你不用来了。”
说罢将瓷瓶放在地上,冲钱嬷嬷一笑,撑着护栏就翻进了廊下走远了。
“诶?那不成,姑娘!”钱嬷嬷见她头也不回,撇撇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了白眼。心里唾弃着到底是乡野养大的野丫头。
半道上鹤华停住了脚,转身往外走去。
明早万一撞上了姐姐又得掰扯半天,大清早怪烦人的,还不如自己干脆趁这会搬到小院子去。
因着是统领分了个小院子。说不上多好,院子里就一个水井,左边是个小厨房,右边有个杂物间,中间的卧房一眼就望到头,房间里摆了个圆桌两个凳子一拐弯就是土炕了。不过她也不挑,早年间走南闯北,有条件就睡床,没条件树枝横梁都能凑合过。
想着三两步走到贵妃给她安排的小房间,抱了一个软枕,拿上给她的杏色青竹荷包和几件换洗衣服就关门离去了。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待一切收拾好已经是深夜了,月悬中空,鹤华一点睡意竟无。想着自己被娘亲丢进来学规矩,幸好有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要了个职位好歹是能躲过去了。
显然皇帝也没把她这个侍卫统领当回事,除了分了个院子和头两天叫人带着认认路,也没别的了,半句没提去上值的事儿。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特别轴的人,抽个空去露下脸,意思意思,只要工钱照发,待遇依旧,就是挺好的事。
鹤华百无聊赖的用食指拨弄着刀柄上的穗子。穗子有些年头了,连接处都泛起了些许毛刺,有些都松开了。
她用两指捏了一下,又拽住绳结扯了两下,依旧是松松垮垮的,便想着要不找个时间再去趟扬州,让那小姐再帮自己编一个。
正想着突然听到声猫叫,一只小黑猫踩着月光踱步在院墙上,小鞭子似的长尾巴左右摇摆,油光水滑的皮毛看得她心痒痒。
莫名的就想起来尚膳监那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估摸着应该是天天吃不饱饭吧,可怜见的,太瘦了。
师傅说的没错,人要好好吃饭才是,吃不饱做什么都没劲儿。那孩子就是一直没吃饱吧?呆头呆脑的,动不动的就愣住了,多半是饿的,脑子都不转了。
鹤华想着点点头,明儿中午给他再喂点吧。
第5章 侍卫营
翌日,鹤华慢悠悠地穿好衣服,略做一番收拾就出门直奔侍卫营。
推开院门,积雪消融风中带着丝丝凉气往人心肺钻,呼吸间,早起的烦闷消散了不少,人精神清醒多了。
穿过宫道,绕过几个回廊。就到了侍卫营,说是营地不过就是一个稍大的院落,供一些侍卫交班小憩罢了。
此时正是夜班下值换早班的时候,鹤华跨进院门,三三两两、或坐或立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住了,皆是扭头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这?她怎么来了?”
“谁知道呢,家世好就是不一样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混成统领。”一位高瘦侍卫接话道。
靠近门厅站着的高瘦侍卫毫不敛声地议论,显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鹤华正在把玩着刀柄上的穗子,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地扬声道:“你们那天要是能打得过我,统领的位子我不也轮不上么。”说罢,好脾气似的笑笑。
“嘿!你这!”稍显高瘦的男子立马怒目而视,正欲说点什么,被身边另一个侍卫拦住,啐了口唾沫,重新倚回门扉旁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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