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春宴
察觉到沈槐安目光流连在她唇上,她微微低垂下眼眸,默许着他下一步的行为。
沈槐安猛地偏过头,动作有些慌乱的绕到桌边,收拾着桌面的碗筷。
身后的温热骤然消失,鹤华悠悠地坐直了身,叹道:“没出息。”
沈槐安一僵,耳尖的羞红还未消散,心却像直直地落了下去。
他忙乱收拾的动作变得缓慢,装作平静,神色淡淡地幽幽说道:“三娘……我不敢的。”
鹤华瞟他一眼,轻嗤道:“不敢,不是不想。”
他是想与她亲近,自从上次亲过之后,害了病似的想,可是他害怕极了主动去求,万一鹤华拒绝,他会受不了的。
只要自己不主动,就不会面临那么难堪的地步。
他微微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挣扎地辩解道:“我怕你不高兴、我就是……”
半晌长叹一声,挂上个胆怯懦弱的神色,低不可闻地呢喃道:“我怕你……嫌我。”
鹤华抱着手,靠在椅背上,见他这副模样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沈槐安被突然带的踉跄几步,跌坐在她怀里。
沈槐安条件反射地就要站起来,被鹤华锢住腰摁住了,他如坐针毡,心下慌乱不已,手足无措地缩着肩膀语无论次道:“我……你这、你别压着我,你让我先起来,我、我别压坏了你。”
鹤华贴近着圈住了他的腰,摇摇头,也不做声地将头一偏,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沈槐安一怔,沉默地安分下来,也不做挣扎。
鹤华在他肩头蹭蹭,低声道:“横竖就这么一遭,你松快些吧……有时候我都怕你被憋死了。”
沈槐安侧过头,看着鹤华,她平静地与他对视,半晌他骤然咧嘴一笑,笑声从低逐渐升高,胸腔震动、笑弯了腰。
末了他用手背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声音沙哑道:“你……”
支支吾吾良久,叹了口气,他又沉默下来,直直地望着地上的某一处。
他想说“你是不会懂的”,鹤华这样的人大抵都是快意恩仇,活的洒脱自在,“君若无情我便休”至多大醉一场,醒来还是一切照旧。
可是他不行,与他而言,这更像是南柯一梦,像是神明开的一场玩笑,佛祖随手允的一个愿望。
就这样偶尔的拉拉手,抱抱他,他就很知足了,若是因为他的不知分寸,他的索求无度,害得鹤华早早厌弃了他,他到时候有什么可拿去挽回的。
见他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发愣,鹤华撇撇嘴,垂下了眼帘。
她不太明白沈槐安的动摇,在她看来想就去做,不敢就别惦记,自己都不争不抢光等着,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因着这点事继续掰扯鹤华自觉没意思,兴味阑珊地转移了话题,“最近要春猎了,你会不会去随行?”
听见她的声音,沈槐安暗自长叹一声,面上堆了笑柔声说道:“我去不了的,你是不是要开始忙了?”
鹤华摇摇头说道:“徐达说春猎是以仪式为主,那些个金贵的一般不会下场狩猎,不同于秋猎。所以侍卫营这边没太多事,主要是围场那边的负责排查和防卫,这次我可以不用去。”
沈槐安闻言眼眸一亮,他原先听说春猎这事,以为鹤华也得跟着去,围场不在京中,一来一去差不多个把月就不能相见了,本还有舍不得,如今想来到时候宫里贵人们一走,各宫差事都松快,倒是意外之喜了。
他喜出望外地问道:“那你……怎么打算的?”
鹤华说道:“能不去就不去啊,规矩多,玩的也不尽兴,还不如留下来陪你。”顿了顿,猛地击掌道:“我还差点忘了,我娘说有个什么诗会,姐姐会带着我一起去。”
沈槐安怔然,诗会?自古诗集雅会不都以诗词会友,以笔墨传情,说直白些就是给士人扬名,给贵女觅夫,此番莫不是给她相看夫婿吧?
他不自觉地眉心拧做一团,手指紧了紧,急忙道:“那你、你……”磕磕巴巴半晌,叹息道:“挺好的,我都没见过诗会呢。”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心里憋闷的慌,推了推她的肩膀,垂眸低声道:“我该回去了。”
鹤华松了手,沈槐安一溜烟地站起来,几下归置好碗筷,放入食盒中,他半躬身下来,视线与鹤华平齐说道:“那我走了。”
鹤华“嗯”了声,又接了句:“路上当心。”
沈槐这才稍稍安心,满足地弯弯眼睛,提着食盒离开了。
鹤华坐在桌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捻动着。
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的光渐渐暗淡了,萦绕上的是一股子胆怯慌乱。
是因为……她?
第25章 打春宴
车内,贵妃手交叠放在腹部,挺直脊背闭目养神地坐着,车架慢悠悠地前进着,坐在贵妃对面的鹤华百无聊赖地盯着贵妃头上微微晃动的流苏珠翠。
贵妃今日并未穿着贵妃礼服,只身着大朵牡丹绯色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杏裙,身披金丝勾边薄纱。鬓发斜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零星坠了几朵珠花。
虽不华贵,可比平时艳丽不少。
她容貌是极明艳的,灼若芙蕖。蛾眉婉转,与鹤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但眼尾更加上挑,眼波流转间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艳色的衣裙更衬得她如盛世牡丹一般,可惜平日看她总是一身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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