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禾
他真好看,莫名地,她觉得多了两份懒倦的意味。
春日里,小猫踏着窗台摇曳着尾巴,轻踩着猫步走到你面前,他不看你,却用尾巴卷住你的手腕,倏地松开,用尾尖轻拍一下。
仿佛在娇嗔地问道:“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我等了你好久。”
旖旎的气息中陡然混进一丝异味,鹤华蹙眉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沈槐安突然一声惊呼。
“糟了!我的粥!”
粥是糊底了,但是不搅开,上层的也还能入口。
沈槐安盛了粥过来,就见鹤华从食盒里拿出两大碟各式各样的咸菜。
他一愣,这人……这么喜欢吃这个?想着就问出了声。
鹤华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看着种类挺多的,喏,萝卜、白菜、菜头、豇豆还有这个是什么?”
“韭菜花。”
“啊?哎……反正就都买了点,都尝尝嘛,看看哪个合胃口下次再单买那个就是了。”她大咧咧地笑道,“这个好吃!这个又是什么?”
沈槐安抿了个笑,道:“那个是茄子。”
鹤华惊诧地反问道:“茄子?我看着不像啊。”
他笑出了声,拿筷子夹起一块糯白似瘦肉一样的小块,问道:“那你猜猜这个是什么?”
鹤华夹了一块,口感清脆,鲜香麻辣,还有些橘子的味道,“吃起来脆脆的……猜不出来。”
“青菜。”
“厉害,青菜都变白了。”
沈槐安闻言低头轻笑了会,见鹤华也笑着看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挺直了脖颈,说道:“你给我说说今天那事儿呗?”
“嗯?杂技班子那个事?”
他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蹙眉看着她,心有余悸地说道:“听着真的很惊险。”
第15章 苏禾
鹤华一愣,又想起来之前沈槐安夸张的形容,瞬间放声大笑。
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光听着心里就高兴。他稳了稳心神,抿着笑柔声道:“怎么了?”
鹤华抬手抹了抹笑出眼角的眼泪,说道:“你被人骗啦。”
“啊?可是我的确听到那边有喧嚣声啊。”
他听着她嗓子似笑哑了些,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鹤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是老虎脱困不假,可是那老虎是班主从小养大的,看着威风,其实是‘纸老虎’,再者它的爪牙都是被人拔了的。”
沈槐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有了闲心打听道:“那你们怎么抓住它的?”
“没抓,我们跟着皇帝走了。后来宫人来禀报说是烧死了。”
他叹息道:“也好。”
“也好?”
“是啊,也算解脱了吧。”
鹤华转过头,看着沈槐安的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那里面有一丝……哀伤。
鹤华放下碗筷看着他,说道:“你不开心。”
沈槐安呼吸一窒,原以为是只死有余辜的伤人虎,没想到也是一生半点不由自己,他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大抵是物伤其类吧。
但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敏锐地发现,一想到她也会在意他的情绪,琢磨他的心思,他就忍不住欢喜,那丝不悦立马散去了。
鹤华见这人几个呼吸间,眸中又染上喜悦亮了起来,失笑道:“你又开心了。”好玩。
沈槐安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怎么让她说得……跟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一样。
转头间余光瞥见地上的影子,两人的影子在烛光下拉的很长,甚至有些变形,实在算不上好看周正的模样。
他舔了下唇瓣,鬼使神差地挪了挪凳子,再看下去。
两人失真的影子交叠,仿佛一对恋人相互依偎。
“你不吃饭又在瞧什么呢?”鹤华疑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一惊,立马抬头。
撞进一双明亮的眼眸,烛光倒映在她眼中仿佛天上的星子,他好像听见了风的声音裹着天竺葵的柠檬香拂过他的鼻尖。
荒诞地,他竟然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又觉得仿佛能就此定格,一瞬白头。
………
张全发现沈槐安不对劲。
他也算同沈槐安相熟近十年了,多多少少也算是知根知底吧。沈槐安平日人看着好说话,谁有个什么都应承着,能搭把手的地方也不推诿,其实他不过是凡事不过心,什么都不在意。
戏文里怎么说来着?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可是最近这人像是突然转了性子,好像枯木逢春般,张全皱眉思索着那股怪异的感觉。
看沈槐安拿了本册子蹙眉看着,坐了过去,用手肘顶了下,好奇地问道:“这干啥的?”
“教养花的。”
鹤华说元宵节后带他出去,因着之前的事故,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总归是心里期盼着成真。他怕到时候没底搞砸了,特地去花房要了教育种挑苗的书来看看。
“养花?”张全喃喃地重复一遍,突然猛地拍手道:“花……?对啊!”
沈槐安讶异地问道:“怎么了?”
“花嘛。”张全促狭地嘿嘿笑道:“有心上人了吧?”
枯木逢春,心花怒放,能为着什么?小娘子呗。
他就说最近沈槐安脸上时不时露出来的笑容在哪儿见过,直殿监跟他相熟的一个小太监,说起自己喜欢的宫女也是这么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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