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_分节阅读_第216节
吱呀——
这时,南屋的门被人推开,贾腾鹰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月下的赵戎在低头打量菜地。
贾腾鹰低头,快步走到赵戎身前,双手捏着一枚小小的物件递出。
声音有些闷闷。
“赵兄,这是大门钥匙,你房屋的钥匙在屋内的桌上。”
赵戎看着贾腾鹰,只是贾腾鹰面对着他,背朝着南屋,南屋的灯光射来,赵戎也看不清贾腾鹰的表情。
他接过钥匙,垂目看了眼,刚准备开口,贾腾鹰就立马转身,快步走去门口,将院门锁上,随即脚步不停的返回屋内了。
一路上好像是低着头。
赵戎站在菜园之间,左右看了看,便也进了北屋。
屋内。
赵戎在书桌前点起烛火。
空旷暗室,一灯既明。
他环顾宽敞的屋内,想着回头要添些物件,显得有烟火味些。
这儿,就是赵戎今后一年要经常读书、睡觉、修炼的地方了。
他偏头,又看了眼窗外的菜园子,和对面亮着灯火的屋子。
赵戎收拾了一番后,来到书桌前,弯腰给油灯加足了油,旋即坐下,他轻吐了一口气,取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籍,寻着折叶翻开,低头聚精会神的细读了起来,不复下午上乐艺学课时的懒散与敷衍。
这是一本名为《尔雅》的儒经,儒家十三经之一。
赵戎准备先将儒家十三经仔仔细细的啃个十遍再说。
今日暂不修行,因为目前赵戎在冲击扶摇境,只是体内经脉间每次聚集起来的那条赤色小蛇,在冲击一次堵塞的经脉,使其微微扩展了一点之后,气息便会衰弱不少,需要他静养几天,恢复些先天元气,再继续冲击。
目前赵戎定为三天冲击一次,不修行时的剩余时间,他便全部花在读书之上……
书桌上的灯盏,火焰默默的烧着。
夜也静悄悄的过,除了偶尔几道油灯火焰中噼里啪啦的声响外,只剩下有间隔的刷刷翻书声。
窗外的月亮慢慢爬上了顶端,又渐渐落下。
油灯的灯芯也燃尽了几次,被一只翻书的修长之手更换。
终于,当第五次灯芯燃尽之时,赵戎没在换了,因为从窗户落入书桌上的天光,已经明亮的可以依稀视物。
屋外,虫鸣声四起。
书座前,赵戎折起书角,合上儒经,后仰用力伸了个懒腰。
他一边哈着嘴,一边站起。
以赵戎目前能运行小周天的振衣期武夫修为,一两天不睡觉,也没太大道妨碍。
他清洗了把脸,又拿起未读完的《尔雅》,出门晨读去了。
此时时辰尚早,天才微微亮,南轩学舍内安静无声,只有赵戎吱呀的推门声,显得动静颇大。
他在经过院子内的菜地时,停步左右看了看,目光在院子东边的一丛四处生长的杂花上停了停。
随后,赵戎出门,在一处幽静湖畔,一边散步一边低头读书。
……
赵戎晨读返回。
他推开院门,发现此刻院子内,贾腾鹰正蹲在一处菜地上,低头拨弄着什么,而此时,瞧见他回来,贾腾鹰低头不语的弄着菜地。
回屋的道路正好经过他身旁。
赵戎朝屋子走去。
贾腾鹰见状,赶紧将路上的摘的蔬菜挪了挪位移,生怕挡住赵戎的道路。
在他笨拙的清理好赵戎回屋路上的蔬菜,松了口气后。
忽然,余光之中,一双脚骤停。
赵戎在贾腾鹰身旁蹲下。
下一秒。
便伸手拿起那堆蔬菜间的一根绿油油的黄瓜。
他将黄瓜在衣袖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笑道:“腾鹰兄,咱们的院子到底叫什么名啊?该不会真的叫菜圃小筑吧。”
贾腾鹰愣愣看着赵戎,“没,没取名字,不过他们都叫这儿菜圃小筑。”
赵戎轻轻点头,旋即拿着水嫩多汁的黄瓜起身,走去东边那处有杂花生长的一角。
他低头看着花丛之中那些颇为养眼的鲜艳菊花,这是长满蔬菜瓜果的院子内,唯一的一抹亮色。
赵戎抬手,从须弥物中取出一些竹条,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瞧见后顺手捡来的。
他将竹条沿着菊花丛插下,将菊花保护的围起。
插竹为篱。
插好之后,赵戎拍了拍手,拿起黄瓜又咬了口,低头看了眼篱笆下的菊花,他忽转头对贾腾鹰笑道:
“要不就叫……东篱小筑吧?”
正蹲在菜地上周围围着一堆蔬菜的贾腾鹰,怔怔出神的看着赵戎,此时他的视野中,赵戎身后正有一轮初阳升起,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这位新舍友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黄瓜,身旁是一丛绚丽菊花,笑容灿烂。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也不准走
墨池学馆内的课程安排较为宽松。
每日一到两节艺学课不等,只是一节课一般会上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
听贾腾鹰说,有时候先生们心血来潮,夜间讲学也不是没有。
第二日,赵戎与贾腾鹰一起前往率性堂上课,在率性堂门外遇到了鱼怀瑾。
与赵戎昨日见她时一样,鱼怀瑾板着脸,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她双手端在袖子之中,静立在门口大堂,目光审视着进入率性堂的学子们,纠正着他们的仪容。
鱼怀瑾瘦弱的身形与宽敞的门口形成鲜明对比,只是进入率性堂的学子们却无人敢漠视小觑她,皆在鱼怀瑾的三步之外弯腰行礼。
而她也不厌其烦的回着礼。
赵戎侧头看了眼这个古板守礼的无趣女子,和积极的贾腾鹰一起准备行礼入门。
“鱼学长早。”二人道。
鱼怀瑾视线从赵戎身上暂时挪开,她单独冲贾腾鹰行礼道:“贾兄,你先进去。”
言罢,鱼怀瑾便转过头来,平静的眼眸,凝视着赵戎和他身上那件常服,这件厚实秋衣虽不至于袖子不对称,却也整体制式并不如何规整。
但是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盖因它被织衣之人一点一点的细心熨平,看上去像是一件不曾剪裁的衣裳,不见针线缝过的痕迹,浑然天成。
赵戎挑眉,面对鱼怀瑾这个大多数率性堂学子都有些惧怕的眼神,他并不退缩,而是与她对视。
一旁的贾腾鹰视线在赵戎与鱼怀瑾身上来回打转,黝黑的脸上有些急色,早上出门时他说提醒过赵戎的,可是后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贾腾鹰牙齿一咬,没有像往日那般听从身前这个古板女子的吩咐离开,而是硬着头皮对她道:
“鱼学长,今日晨起,子瑜兄帮我整理菜圃,耽误了时间,我们匆匆出门,他便忘了穿学子服,学长,子瑜兄明日……”
“明日也不穿。”赵戎头不回的打断道,他保持着微笑与微微皱眉的鱼怀瑾对视。
“子瑜兄,哎,你你。”贾腾鹰着急的看着赵戎。
鱼怀瑾终于开口,她认真看着赵戎眼睛,一字一句道:“率性堂学子在学馆必须穿学子服,着装整齐。”
赵戎点头道:“后面一条我可以遵守,前面一条,不行。”
他的语气肯定。
鱼怀瑾的眼神隐隐带着些压迫力,抿起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理由。”
让一侧旁观的贾腾鹰都看的害怕的鱼怀瑾的目光,对赵戎并没有任何作用,他笑容一敛,低头看了眼身上暖和的秋衣,脑海中又浮现出她的盈盈笑靥。
赵戎语气真诚道:“秋天就是要穿秋衣。”
哪怕已经是半个山上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这是青君说的。
鱼怀瑾稍稍眯眼,端详着赵戎坚定的眉目,“你可以将秋装穿在里面。”
赵戎摇头,一口拒绝,“不是这个道理,本就是你强加在率性堂上的死板规矩,在下没有义务与情意要委屈自己去将就你。”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僵持了一会儿。
率性堂外的气氛有些凝固,像逐渐冻结的泉水,不复晨时空气的清新凉澈……反正贾腾鹰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僵持”的二人却并不是如此感受。
至少赵戎没觉得有多压抑,毕竟都是书院读书人,还是要以理服人的,再怎么瞪眼也不至于卷起袖子动手打架吧?
赵戎眨了眨眼,上下打量着鱼怀瑾的平静表情,她的眼眸之中古井无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鱼怀瑾这副猜不透心思看不懂情绪的姿态,很多率性堂学子或许会觉得是深不可测,但是赵戎却不这么认为。
她瞧着也就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就算性子深沉,能深沉到哪里去?现在这样子,说不得是不是在装大人呢。
赵戎不怕鱼怀瑾。
不过,若是万一中的一万,这个鱼怀瑾被他惹急了,忍不住朝他动手了,赵戎也不怕,虽然他从不打女人,但也不能被“打不还手”的欺负不是吗?
反手制服应该还是能做到的,但也要注意下手脚,可不能发生什么不小心的肢体接触,被她碰瓷赖上了,反剪双手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这么矮,到时候一只手抓着她两个手腕,还可以往上提一提,就像拔萝卜一样,看她还能不能板着脸了……
想到这儿,赵戎又瞧了瞧眼前这个女子瘦弱的小身板,只觉得是稳操胜劵。
但是他也略微有些顾虑,担心会不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毕竟昨日鱼怀瑾从袖子中随意取出那张“普通古琴”之事还是让赵戎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