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相信等他愿意说的那一日,不用她问,他也会主动告知于她
就像今日这样。
只是——
眼前闪过祁承懿那张软乎乎的小脸和他脸上同祁昼明如出一辙的倨傲神情。
容因心口一窒。
那孩子的生父,是否尚在人世?
若有朝一日让他知道,自己不光已经没有了母亲,就连向来仰慕的父亲,也并非他的生父。
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些。
见她迟迟不肯站起身,祁昼明俯身牵过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却突然听见她小声问:“祁昼明,我不知道懿哥儿的生父是否尚在人世。倘若他也已亡故的话,你能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做他的父亲?”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是说,不告知他自己的身世,就像现在这样,仍旧认你做父亲,好不好?”
祁昼明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漆黑的瞳仁愈发阴翳。
他迟迟不答。
容因才恍然回神。
是了,她只想着能尽量让那孩子少些伤心,可是却忘了,若是这样,懿哥儿恐怕此生都无法知道阿姮才是他的生母。
对于阿姮来说,亦不公平。
她垂眸,讪讪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祁昼明欲言又止。
最终却只是握着她的手,沉默地推开房门,推着她的脊背将人送进屋内:“时辰不早了,我去叫人烧水,你先找块方巾将头上擦干,仔细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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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午睡起来, 容因坐在镜前重新梳妆。
碧绡只用螺子黛替她重新染了眉,画了花钿,脸上仍未敷粉, 因此颊边尚还带着方才那一觉留下的微微酡红。
桃腮粉面, 俏丽可人。
替她簪上最后一支步摇, 碧绡眉眼噙笑,问:“夫人今日想穿哪件衣裳出门?”
“就前日铺子里刚送来的那件水绿色的团花袄裙吧。”
明日是仲秋, 前几日下过那场雨后,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容因便命人去订做了新的秋装。
不光她自己, 也没漏下太夫人、祁昼明、小奶团子和碧绡那份。
祁承懿生辰时, 容因托钟灵寻了那块玉石给他做生辰礼。
故而今日她租了一整条画舫, 邀钟灵一同游湖,以作酬谢。
邺水两岸素来热闹,平日里乘画舫游湖的达官贵人们络绎不绝, 蔚然成观。
容因一向喜静, 自然想不到去凑这样的热闹。
主意是钟灵出的。
说是婚事不顺, 要散散心。
可容因瞧着她倒不像是个需要散心的, 整日里吃喝玩乐一样不落,比沈世子那个主动提出退婚的人过得还要自在。
前几日她试探着问了下。
小姑娘当时正手里抓着一块红烧蹄髈啃得正香, 听见她问, 停下咀嚼地动作努着小嘴道:“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却要与我退婚,遇上这样的伤心事, 我本就够惨了。若是还要整日茶饭不思、哭哭啼啼, 那岂不是更惨?”
容因闻言, 先是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而后又笑。
她自认做不到钟灵这般豁达。
这姑娘当真是有一颗极为强大的心脏。
每每都能让她收获意外之喜。
*
容因同她约定好, 直接在梨花渡会面, 一同登船。
明日是仲秋,今日月亮就已十分圆亮,似一面高悬的银盘。
街上也比平日热闹许多。
刑二话多,见今日容因心情不错,又知道她素来待人宽和,一路上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容因和碧绡坐在车厢里听着,时不时同他搭几句话。
马车从十字巷口拐出,驶进虹桥大街。
变故陡生。
嘶鸣之声骤起,刑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车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向后倾倒。
一阵天翻地覆。
容因下意识用双臂撑住车壁,但无异于螳臂当车,仍旧不受控制地往一旁栽去。
马惊了。
刑二死死攥住手中缰绳,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宽大的手掌。
划破皮肉,印出深深的血痕。
刑二咬紧牙关,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因为用力而充血涨红。
掌心钻心地疼。
他却不能松手。
这里是闹市,一旦马匹狂奔起来,不光他们这一车人有性命之虞,街上那些百姓恐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好在,这场角力中,刑二渐渐占据上风。
那匹马喷了个响鼻后,终于平息下来。
刑二长出一口气,用衣袖揩一把眼角额上的汗。
可不等彻底放松下来,他忽然又想起坐在马车里的容因和碧绡,忙一脸焦急地转过身问:“夫人,你与碧绡姑娘可有受伤?”
碧绡顾不上去管自己手臂上的那块擦伤,连忙将容因扶坐起来。
“夫人,快让奴婢瞧瞧,可伤着哪儿了?”
容因轻轻摆手:“我没事。”
只是声音却有些微弱。
她身上没受伤,但方才却不小心撞到车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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