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树木为林,生水为凉42
八年前。
他避而不谈的八年前,总变着法儿地出现。
烦。
宋轻轻还没回来,林凉看了看手表,皱了下眉去找她。
他沿着走廊一直往前,在拐弯墙边的窗前看见她。
和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男人正低头揉宋轻轻的耳垂,猥琐地笑着说些什么话,她只是低头没有反应。
林凉点了根烟没有过去。
他散漫地靠在墙边,眼睛盯着两人的侧脸,神色莫测。
男人走了,绕过他。
宋轻轻回头,发现不远处正站着林凉。
林凉笑着朝她挥挥手。
医院的灯光在他身上像是聚光灯。他的笑如含情脉脉。她像是回到以前,笑容一下就来了,身体下意识地朝他奔跑,
“林凉哥哥……”她笑着朝他跑去,双手缓缓张开。
他没有动作。走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笑是冷的,她下意识地停住步伐。
他的头朝男人走的方向动了动,吸了一口烟。
这活干得挺不错的,到哪儿都有她的恩客。
他走上前,缓缓吐在她脸上:“宋轻轻,你比以前出息多了,会赚钱了。知道做猫儿要比开小卖铺来钱容易得多,懂得赚钱不容易了?”
她摇头,眼睛有些水:“没有。我只是想待在那儿……”等你。
她的话又被林凉打断了。
他皱着眉一副不耐的样子:“不用解释了。我并不想听。我不是你的谁。”
说完,他转身即走,静谧空间里只有他的脚步声。
“你包养我!”她在他身后突然大喊一声。
他缓缓停了脚步。
“你包养我。”
只要能和林凉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转着指节上的戒指,时间爬过他的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气,仿若要吸干这里的所有氧气。
最后,他轻轻闭上了眼。
“好。”
他开车带她去了他的住处,一个独栋小别墅。
清冷房间里只有些平常家具,色调全是冷淡的黑白色。
他让她去洗漱,清洗后只给了一件她白色衬衣。
没有贴身衣物,她下身空落地站在梳妆镜前,他站在她身后。
“别后悔。”
“你要知道……”他看着镜中忐忑不安的她,手指抚摸她的下巴,呼吸在她耳边绽放,“我早装够了。现在我可不会看你哭了就哄你。”
他的话如刀片般残忍:“你尽管哭尽管喊疼,我不会在乎你的感受。”
“这就是包养,懂了吗?”
她发现一副黑色花藤文身占满他的半个右手臂。他的左耳上,有一排耳洞。他的眼神有野兽撕咬般的血腥。
她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下意识地战栗,她不由得想起那时,少年林凉也曾让她害怕得有过阴影。
八年后的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她觉得恐惧,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明明,是最温柔的人,绝不忍心她哭,最害怕她喊疼。
以前他只会说:好好好。不了不了,乖,不哭了啊。
现在,她只觉得她是他一文不值的玩物。
林凉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
2
林凉。树木为林,生水为凉。
像温泉里的月光,温暖她苦难岁月里斑驳的身躯。
他那样轻轻敲出围墙的缝隙。
蹲在角落里的她缓缓抬头,贪婪地追逐一隙阳光。
宋轻轻住在春望镇希望村154号。
马红英是她的母亲,结婚后一直怀不上,过了三年才生下宋轻轻,之后就脑中风,四肢无力,常年瘫在床上。她的父亲宋根就在镇子上搬东西赚钱,家里就他们三个,所以宋根不敢往远了去打工,怕照顾不了马红英。
宋轻轻四岁前还不会说话,哭笑都会,也会咿呀几句,就是说不出完整的字句。马红英和宋根没啥文化,以为她就是学不会,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哪知是智力障碍的征兆。
家里的钱大多给马红英买药,所以宋轻轻没上过幼儿园,直到宋轻轻六岁,宋根才好说歹说地跟镇子里的唯一一所学校的校长求情,让她上了一年级。
就上了不到半个学期,班主任就老打电话说这孩子学习不好怎么教都教不会,起初宋根还觉得是宋轻轻贪玩不爱学习还说过她,让她好好学习。
宋轻轻当然是努力学习,可就是记不住,思维也变通不了,成绩永远垫底,便老在班里被人叫是傻子。
这里的小孩有着天真的恶毒。他们欺负宋轻轻懦弱,折断她的橡皮,然后丢掉,画花她的本子,弄掉她新买的文具盒,还警告她不许告诉家长。
宋轻轻在回家的路上偷偷抹泪,又怕人看见说她是爱哭鬼,只能躲在玉米田里哭,哭完了便佯装没事地回家。
她每天都会给马红英讲她今天学了些什么。
“森林。大大的森林。”
“是高高的森林。笨。”马红英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宋轻轻也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好笨哦。”
马红英自知自己说错话,一时后悔地抱着她:“你一点也不笨,是妈妈说错话。”
没了橡皮,宋轻轻只好用手指沾着口水搓,搓得作业本上乱七八糟,改作业的老师一看就发火,在班上点名批评宋轻轻,底下的同学就捂着嘴笑她,后来就叫宋根来学校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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