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计
且燕帝这几年以来,不断地给他寻找错处,好立他的宠妃所生的幼子为储君,他此番若是不能顺利将楚国这位和亲公主平安护送到上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等着他。
就当他打算转身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又猛烈的咳了起来,他本不想转身,但行军之人听力极好,他听得出祝蘅枝是气若游丝,终是存了一丝恻隐之心,转了过来。
榻上的女人紧紧拥着被衾,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泪水顺着阖着的眼睛淌了两行,一直没入脖颈。
秦阙动作比大脑快,坐在了榻上,朝外面大声喊道:“医官!”
守在外面的医官不敢耽搁,忙快步走进来,在秦阙身前跪下。
“公主殿下是风寒之症,下官方才已经拟了方子,着人去煎药了。”
秦阙挥了挥手,示意医官退下,眉目间染上了一些烦躁之色。
“冷、好冷……”祝蘅枝哆嗦着唇。
秦阙的眸光转向榻前的炭盆,当中早已冷寂,他又想起昨天第一次见到祝蘅枝时她的反应,不假思索地伸出长臂,将她揽住拥在怀中,这才发现身上还裹着昨日自己留下的那个黑色狐裘。
他的手指无意间探上了祝蘅枝的脖颈,上面的温度比额头上更甚,他没怎么照顾过人,只能将女人揽在自己怀中,“你不是还要与我走着瞧吗?你就这么病死了怎么同我走着瞧?”
怀中的人哆嗦了会儿,渐渐安定了下来,好似是睡过去了。
时春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秦阙自然瞧出来了她的犹豫神色,抬了抬眼:“想说什么?”
时春指了指榻边放着的铜盆,试探着开口:“我们殿下额上的巾帕许久未曾换过了,太子殿下能否容奴婢为她换个巾帕。”
秦阙瞥了眼祝蘅枝额头上的帕子,腾出手来取下,随意地扔在铜盆里,朝时春扬了扬下巴。
时春得了允诺,自然不敢有半分耽搁,立刻从旁边过来淘了另一条巾帕,又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在祝蘅枝的头上。
此时医官端着煎好的药火急火燎地进来,“殿下,药煎好了!”
秦阙用目光示意他噤声,“放一边就好。”
医官连忙闭了嘴,恭恭谨谨地将药碗放好,又依言退了出去。
秦阙没多想便端起一旁的药碗,舀了一勺子递到祝蘅枝嘴边,才送进去一口,便被她尽数吐了出来。
这一吐,便全部吐在了秦阙的衣服上。
时春看着秦阙的动作,道:“要不,还是奴婢来喂吧。”
秦阙没有拒绝。
时春便弓着身从秦阙手里接过药碗,先是将勺子放到唇边吹了吹,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才慢慢送到祝蘅枝唇边,这次她倒是没怎么往出吐,咽了下去。
他就这么看着时春喂完了药,又换上了炭火,过了会儿,祝蘅枝额头上地温度渐渐降了下去,他便将人松开了,临出门的时候,又转身对时春冷冰冰地吩咐:“看好了,别让人就这么死了。”
第4章 算计
待回了自己所居,秦阙坐在案前翻看案卷,却发现难以静心,总觉得鼻尖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一股子苦味,于是将手中书卷反手一扣,方找到了苦味的来源。
是祝蘅枝先前吐在自己身上的那口药。
他眉心微蹙,这都过去许久了,这一口药的苦味自己尚闻得到,那么苦的药,她倒是喝得乖顺,连眉都未曾皱一下。
有点意思。
正想着,响起敲门声,“太子殿下。”
“进。”
是秦阙此行带来的太子詹事,亦是他的伴读之臣陈听澜。
陈听澜并不和秦阙多礼,撩袍便坐在他对面,问:“殿下今日见过楚国来的那位和亲公主了?”
“你想问什么?”秦阙撂着眼皮子看他。
“其人如何?”陈听澜一脸认真。
秦阙不知怎得就想起了她骗自己过去后那些说辞,眸子垂了垂,道:“挺聪明的。”
人是个聪明人,可落到燕帝手里,不知道是她之幸还是不幸了。
“可否为您所用?”陈听澜自顾自地斟了杯茶,抿了口后如是问。
祝蘅枝此次到底是以楚国嫡长公主的身份,不同于燕帝后宫中的其他女子,加上她的确姿容秾丽,燕帝的意思是立为继后的,如不出意外,等燕帝百年之后,她就是大燕的太后。
而燕帝想废长立幼的心思由来已久,若是能将祝蘅枝这位未来的大燕皇后拉到他们阵营里,秦阙的位置会稳很多。
秦阙为陈听澜斟了杯茶,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先喝茶。”
陈听澜不知他为何如此推脱,便问:“能或者不能,你倒是说句话。”
秦阙的唇碰到杯沿,看了眼陈听澜,说:“她是个聪明人,会懂得如何取舍的。”
“就算她不懂得如何取舍,想靠着咱们那位陛下的庇佑在宫中安居,但那位可不会就这么由着她。”陈听澜一壁抿茶一壁道。
他口中说的“那位”,是当下燕帝最为宠幸的妃妾宋淑妃,所出的七皇子甚得燕帝欢心,以至于燕帝早有废长立幼得的打算,只是朝中老臣大多不同意才一直拖着罢了。
祝蘅枝若真入了燕帝的后宫成了大燕的继后,就算她能做出国母的架子,但那勾栏出身的宋淑妃必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就不得不和其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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