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此次出来,也特意早早地嘱咐人将马车改装了下,让里面足够宽敞,可以放得下炭盆来。
两边的窗户被遮挡的密不透风,马车里缭绕着热意,倒是让祝蘅枝觉得有些憋闷,于是她探出手挑开自己那侧的帘子。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段路,但映入眼帘的是一段高耸的塔,看着有点像佛寺的佛塔。
秦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留意到了那座塔尖。
是慈恩寺,他认得的。
他没有去拦祝蘅枝的动作,只是道:“蘅枝,你上次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去慈恩寺的,正好今日路过,要不要去?”
祝蘅枝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她当时是被秦阙关在宫中,想着借着陪他去去慈恩寺的机会,看一看自己在洛阳的祝宅的,但如今时过境迁,她又想起了秦阙的目的无非是去求姻缘。
她今日才送别了乌远苍,自然没有这个心情,只是摇了摇头,说:“回去吧,我不太想去。”
秦阙近些日子已经很尊重她的想法了,很少有勉强她的时候,但今天却一反往常,似乎一定要去一趟慈恩寺一样。
于是他微微收紧了握着祝蘅枝另一只手的手,以这个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祝蘅枝放下了帘子,转过头来看着他,问了句:“就一定要去吗?”
“你若是不愿祈愿也无妨,就当是陪我还愿了。”秦阙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征求意见的意思。
祝蘅枝看着这个眼神,一时有些木讷。
曾几何时,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秦阙,但秦阙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她好像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自己从嫁到燕国以来,准确来讲,是遇见秦阙开始,就发生了许许多多复杂的事情。
从前在楚国的时候,虽然也难免被华阳为难,却也没有发生太多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她退一步,华阳进两步,最后将她逼到了悬崖边,让她不得不借着和亲的由头,逃离楚国罢了。
秦阙看她没有回答,又道:“慈恩寺不单单求姻缘灵验,求平安也好,我也想为筠儿去求一支签。”
祝蘅枝反问:“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吗?”
她记得当时她给秦阙绣护膝的时候,上面就绣了佛家崇信的可以保佑平安的字纹样,但秦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孤从来就不信这些,孤只信自己,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想想别的。”
不知道为何,她最近总是喜欢想起过去的事情。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秦阙的眼神很是坚定,连语气中也有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态度。
当祝蘅枝问起这句的时候,秦阙便知道她是想起了当日护膝的事情了,他那时的确不信,因为先帝信奉这些。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前陈皇后当时就劝谏过先帝要将心力多多放在朝事社稷上,莫要太信这些虚无的事情了,却被先帝厉声责骂,还指责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
但后来,在祝蘅枝“消失”后,他求了长阶三千,竟然真得将祝蘅枝等回来了,便开始信奉这些了。
祝蘅枝听到可以保平安后,想着也好,顺带着可以为乌远苍也求一支。
于是点头答应了秦阙。
秦阙立刻吩咐人调转车头,前往慈恩寺。
她看着秦阙去还愿,自己则漫无目的地在院中走动,看到一树飘动的红绸,于是走了过去。
随手捏起一张,上面竟然写着秦阙和她的生辰八字。
第79章 079
祝蘅枝看着上面的字迹,有些出神。
那是她的字迹,她怎么会不熟悉?
她久久没有松开那纸红签,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四年前,她还在上京的时候,彼时她尚且是秦阙的太子妃。
那段时间,秦阙为了和高阳王争权,故意装作与她十分恩爱的样子,用大燕坊间的那句话来说就是满心满眼都是“娘子孩子热炕头”。
既是为了做出一副和高阳王荒诞不经行径的截然不同,在朝臣中争取名望与支持,也是为了让先帝放心,暂避锋芒,隐下他的野心,让先帝对他放心,好谋取后面的事情。
只是她当时尚且不知道这些事。
恰逢她因为感染瘟疫用药过猛的缘故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秦阙却在外没有及时回东宫安抚她,在这样的时候,秦阙好似像是在弥补之前的“过错”一般,对她无微不至。
将劄子都挪到了她的寝殿,除了上朝寸步不离地陪着她,陪着她踱过上京的每一处长街,也陪着她去郊外踏青游春,陪着她专门去酒楼中听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话本子,甚至在她还没有被诊出身孕的时候,就准备了许多小孩子的木床、小玩意、小铃铛,所有人都说太子与太子妃实在是般配,举案齐眉,神仙眷侣。
那个时候的秦阙会在她下马车的时候亲自搀扶着她,怕她伤到一点,甚至在风月云雨之事上,也格外温存,时时照顾着她的感受,只要她说一句不舒服,就会停下来,让她缓缓。
她当时真得以为秦阙是真心悔过,是真心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毕竟她年少丧母,被楚帝接到金陵宫中后,不曾过过一日开心的日子,日日都要忍受别人的白眼,甚至宫中稍微资历老一点的宫女内监,也能对她轻视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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