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程思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迟没有开口。不过下一秒，她眼眶蓄满泪水，眼角有些泛红。
　　“芜湖。”周围的人都反应过来开始起哄。
　　这原本只是他们真心话大冒险给季允的一个惩罚，让她从回来的人中选一个说些暧昧的话语，本来是想看她和那些学长的八卦，却不料她选了程思羽。
　　“对不起！”
　　程思羽推开季允，坐回沈墨絮的旁边，将脸埋在她的肩膀。
　　周围的人见状，只当她是害羞，又接着抽起卡牌开起啤酒玩起来，季允也在一阵诧异之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只是她的目光会有意无意地停在程思羽身上。
　　只有沈墨絮感觉到，程思羽在小声地抽泣，她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咋了这是，咋和被轻薄过一样。”
　　“没有，你们玩，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程思羽接过纸巾，随意地抹抹，便起身回去。
　　她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对那个人的所有事动作置之不理，但还是只要凑近一步，自己心里的防御就会瞬间倒塌。
　　……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并且接连几天程思羽都没课，她决定回家看看。
　　早早，她简单收拾些衣服，和室友交待一声就出门了。
　　说是她的家，实际只是她的一个借宿点，她妈妈早在几年前因病自丨杀了，而早就离婚有自己家庭的爸爸对她也是属于放任，但会提供物质援助的关系。
　　不过从她高中开始就不再要那个男人的钱了，也不经常回家，不仅因为觉得生分，并且她的后妈对她一直都是属于表面客气，背地说三道四的类型。
　　所以除春节之外，她基本都不回去，回去也只是睡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
　　今天也只是想逃离有季允的环境回去看看，之后就去住宾馆。
　　上辈子程思羽走的时候，已经两三年没回过家了，只是说自己赶通告，实际春节她都是一个人看着电视过。季允忙着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候连家都不回。
　　“爸，我今天，回家拿点东西。”
　　车上，久违的称呼从程思羽口中吐出，她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很平静。
　　“小，小羽啊？好，你回去就是了，我不在家，我和你阿姨说一声。”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顿了顿，之后回答道。
　　“嗯。”程思羽挂断电话，松口气，看着窗外。男人的语气又让他想起母亲刚去世那会，在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那会的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眼中难掩的嫌弃。
　　要不是母亲给她留下足够的财产，可能现在自己已经被送往福利院了。
　　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自己第一想法竟然还是回家看看。程思羽也不知是不是该谴责自己。
　　......
　　“这些是你的东西，葬礼三天后举行，地址在蔚月墓园，和她妈妈同个地方。”
　　季允看着眼前脸色低沉眼眶泛红的沈墨絮，只觉得她比起之前，成熟许多。但此刻她没有心情去询问，她看着那一堆与她有关的东西，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程思羽...她真的死了？”
　　“不然？你以为像电视剧一样，她出车祸失忆了？还是打算换个身份回来复仇？”
　　沈墨絮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手停在半空。她还是忘不了，程思羽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是因为季允和她有商业竞争，来求她不要刁难季允，两个人本就摇摇欲坠的友情也在那一刻崩塌瓦解。
　　而季允看着她的表情，纵使之前有多少不信，此刻也消失殆尽。尽管她有一堆话想解释，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用了，她拿起旁边那个装满程思羽遗物的箱子，沉默不语地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沈墨絮终究还是绷不住，看着自己身边的那张程思羽的遗照，放肆痛哭起来。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命丢掉了，值得吗？不是说了老了要一起环游世界？怎么还没老，你就走了...”
　　季允一言不发地将那箱东西带回家，摆在桌上，坐在椅子上望着箱子沉默许久。
　　几分钟后，被她摆在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
　　“姐，今天聚夜有局来不来。”电话那边是她的堂弟，季珏。
　　“去。”季允语气没有波澜，季珏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便没有再说什么。
　　在出门那一刻，季允突然注意到门口鞋架上的鞋子少了一半，并且再没有人将它们摆放整齐，而是散乱着。
　　她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地方瞬间空缺了。
　　......
　　“小羽回来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今天都没买什么菜。”
　　刚开门，程思羽就看到来自后妈脸上那张谄媚带着几分虚伪的脸，听到她故作惊讶的语气。
　　“没事，我就是拿个东西，不在这吃了，晚上还回学校。”程思羽随口扯个谎就走进家门。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变过，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房间，似乎已经变成堆积杂物的地方，床都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箱子放满，桌上的灰也积攒厚厚一层。
　　“小亦快出来，姐姐回来了。”
　　“姐姐！”
　　继母话一出口，程思羽同父异母的妹妹程晗亦就从另外的房间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