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 回家92
可许清如不明白,眼下李佑城是要给她释放什么信号?
他如此不管不顾,大庭广众之下行为逾矩,且在去年便命人在禁苑种珍贵的白山茶,为了能回长安,今年在西南平叛如入无人之境,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早有预谋。
至于预谋什么,她不清楚。
可这与自己何干?他们早都说好了,要彼此忘记,互不打扰,他有他的计划,她有自己的生活,滇国的日子是生命之空白,这就是彼此所能给的结果。
况且,她上一次对他说了绝情的话,说自己爱慕虚荣,说他只是个远在滇地,居无定所,整日打打杀杀,与流民猛兽为伴的五品校尉。
清如莫名隐忧,自己身上还背着居文轸的债,就在前几日,居文轸还将写有母亲字迹的亲笔信交到她手里,如此要挟,她实在无力反抗。
她烦闷,宴会上的节目一个也没看进去,四周的人在畅聊,饮酒,场上的歌姬舞姬表演正酣,可她只觉喧闹、压抑、难捱。
“阿如,你陪我去吧?”陆简祥整理袍服,正欲站起。
他们坐在末席,与高台上的太子相隔很远。
“去哪?”
“去拜见李将军,这个时机一定要抓住。”他指指太子旁侧那个清凉帐下的人,四周还有一群围着的人。
“现在过去,还能排上号。”
“我不去吧,男子议论朝政,不便听。”
“走吧,你去了我才安心,不然你自己坐在这,一会有其他娘子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清如拗不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等到了跟前,还需再等,前面先来的人说完,他们才能进到李佑城帐子里。
他的青色帐子比太子的小一些,四周被镂雕的楠木柱子撑起,向外敞开,设于三级台阶之上,便于观景。
帐外日头晒,清如感觉自己的妆要花。
“是礼部的陆员外吗?”景策从帐中走出,问道。
“正是在下。”
“随我来吧。”
其他人与李佑城拜别,下了台阶。陆简祥则领着清如上台阶,边作礼,边报身份。
李佑城面色平和,言语淡然,帐子的阴影投在他轮廓凌厉的脸上,不怒自威。
他侧身,与景策低语几句。
不一会儿,侍仆抬上一方小几,两个缎面墨绿团垫,还有一壶白茶,一碟杏仁酥酪,一碟山楂米糕。
这意思是让他们坐下来闲聊啊,陆简祥大喜,谢过后,便更加不受拘束,从天南聊到海北。
他之前听陆执说过,李佑城这人偏执、护短,对感兴趣的万分投入,不感兴趣的碰都不碰,性情隐晦,捉摸不定。
此时大费周章,定是与自己投缘。
看来,让他教自己箭术之事,可以提上日程。
心里正美滋滋,听见李佑城娓娓一句:“许娘子不必拘束,吃点东西。”
陆简祥这才发现清如一直一动不动坐在身边,便夹起一块山楂米糕给她:“阿如,你看,这还是你喜欢的酸味点心。”
清如默默接过,头也不抬,一小口一小口蚕食。
陆简祥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朝李佑城解释:“将军莫怪,阿如出身小户,这样大的场面不常见,遂拘谨些,待我们成亲后,必得多带她出来走动才是。”
不远处台子上的舞姬正在跳《破阵乐》,鼓点激昂,在座宾客也跟着晃动身子。
李佑城放下茶盏,清浅笑了下,似无意带过:“小户嫁入陆府,着实不易。”
陆简祥彬彬有礼,回:“将军不知,我与阿如自小认识,她虽出身商贾,但我爱慕她已久,虽然中途有些波折,但好在,和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我,足矣。”
他话说到最后,清如大声咳了几下,让他不得不回身照顾自己。
李佑城的表情始终如一,看不出任何波动,一双黑眸浸着笑意。
他们不懂,这双眼睛下,是何种暗流在涌动。
他杀伐果断,手上染了多少血,许清如是知道一二的。
想到这,她着实坐不住,再这么下去,宁愿自己栽下台去。于是扯陆简祥衣角,低眉顺眼:“三郎,我们回去吧。”
哪知,陆简祥却安抚说:“阿如,莫怕,你要适应,一会就好了。”
李佑城起身,他们也跟着站起。
就当陆简祥以为他要送客时,李佑城却径直过来,在清如面前站定,垂眸,对上她游移不定的眼睛。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雕花玉梳篦,被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衬得更加小巧圆润。
他看着她,嗓音低而柔:“是你的吗?”
要说不是是不可能的,陆简祥就在旁边,她今日所有头饰都是陆府送的。
面面相觑,清如脑子里变换着应对方案。
还没等她说出口,李佑城就先行动了,他起手,要为她插上。
清如一下子醒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将他手里的东西夺过,自己随意插在发鬓,动作干净利落。
“多谢将军,拾金不昧。”语调毅然决然,不似刚才唯唯诺诺。
就在陆简祥愣怔之际,有人从附近疾步而来,打破尴尬一幕,那人言笑晏晏,音量极大:“老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李将军莫要怪罪……”
趁着这人高声寒暄,引人视线的间隙,李佑城微低下头,目光温柔,在清如耳际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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