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九重纱帘藏春宵98
“颂安殿是不是烧起来了?”我问虞殊。
朝他望去时,我才发现他面上皆是红意,眼角更像是染了胭脂,浓密的眼睫眨了眨,其中尽数是春情。
“颂安殿没有烧起来,”他慢慢地对我说,“圣上会觉得热,是因为有火,□□焚身。”
我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都烫了。
“你还好吗?”我瞧他的模样不太对劲。
虞殊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一路往下,柔软的唇在我颈侧、耳畔留下细密的亲吻。热意点点播散,肆意弥漫。
他今日穿的外衫是织金的,有点硬挺,很硌人,磨得我的掌心泛起了些疼意。我想把手缩回来,他却不允,握着我的腕子将我禁锢,不许离去。
“先去沐浴,好不好?”我像哄孩子似的轻声问他。
虞殊说好,但他仍旧没放我走。我撑在他身上,与他头抵着头对视,在那深邃的黑眸中,我清楚地看到了火山喷发的预兆。
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但我又没想跑,我只是想先把他拖去沐浴,他为什么要像盯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起来。”我拍了拍他的侧脸,道。
他顺从地被我拽下了榻,跟在我身后轻声问,“圣上与殊一同沐浴吗?”
“不然呢?”我反问道。
虽然我表面不显,但其实那汤对我的作用目前也很强烈。他想做的事,我也想。
虞殊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任由我拉着,也不问我要带他去哪沐浴,只是乖乖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步子慢慢地走。
我原以为他这样跟着我是搞什么情趣,因为平日我与他走在一块时,他更喜欢与我并肩而行。
回眸与他说话时,我才注意到他看路的眼神很涣散,察觉出了异常。
“你用了补汤,是不是更看不清了?”
虞殊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用没什么焦距的眼睛望着我,道,“并不是看不清,只是火气上头,眼花了。”
我不由地感到心疼,“要喊太医来喝些降火的药吗?”
虞殊抱住了我,“不必,圣上便是殊最好的药。”
“说正经的呢,”听他说话听得我耳根有点烫,不自然地扭过了头,但心中的忧虑半分未减,“你的眼睛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他说,“泄了火便会好的。”
我暂且信他一回。
沐浴的地方是颂宁阁内的承春池,这儿我也是头一回来。
颂宁阁原是新帝登基当日,帝后同宿颂安殿时呆的地方。但因为我登基时没有立后,所以当夜我只是宿在了正殿的寝宫内,没有来此。
颂宁阁一入门,转过屏风没走几步便是承春池,这池子通体由金玉砌成,镶嵌珠宝点缀。边设桌椅,案上可呈放鲜果美酒,方便取食。
池后一墙之隔便是内殿,殿内处处摆设皆华丽。碧玉雕花栏后是层层纱幔,行过九重纱帘,方可见床榻。
我将虞殊带到池边,他抬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随即便来替我宽衣。
衣衫坠落,铺散一地。
水面涟漪四起,偶听得几声喘息。暖烛下,身形交缠,影影绰绰瞧不清。
珠帘帐里好春宵。
……
天亮之时,我只觉今夕不知何夕。
“孤今日连手都不能伸了,”我看着自己布满吻迹的手背,嘟囔着表示不满,“说了让你收敛一些的,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你看看,这让孤怎么办?”
虞殊搂着我,忙碌一夜的他声音更磁性了,和我这哑得快说不出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说,“圣上今日要伸手赏伶人银钱吗?”
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亲手赏钱是表示敬重,我对唱曲的和奏乐的这些人都很尊重,因为好听的曲子会让人觉着心情舒畅,听过之后能感到轻松,不亚于良药。
但现在这幅样子,一伸手便知我昨夜去做了些什么风流事,我如何好意思再亲手给人打赏。
我有些愤懑,把脸埋在他胸口轻轻咬他的锁骨,作出磨牙的动作来。
“圣上都未赏过殊,殊不许圣上去赏别人。”他低声说。
“不过是给个赏钱,又不是做别的,”我含糊道,“孤都给你折腾一夜了,都快把自己赏给你了,你与他们吃什么醋。”
虞殊捏了捏我的后颈,“殊去学,学了给圣上唱戏,圣上不要看别人好不好?”
我松口,抬起头吻了一下他的喉结,“一直看同一人,你不怕孤会看腻吗?”
“不怕。”虞殊很笃定。
他已经把我看透了,我这辈子,从小到大,到老,都吃定他这张脸。
“午后孤要补觉,”我支着上半身勉强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孤不出宫了,让柳玉宛他们自己演戏去吧。”
虞殊巴不得我跟他一直腻歪在一处,闻言面露期待,道,“圣上要来清平殿吗?”
“不来,你不让孤睡觉。”我说。
虞殊看上去有些受伤,“圣上,殊知错了。”
他瞧着我,眼中满是真挚之情,无声地想祈求我回心转意。
我默默撇开了脸,酸痛的腰让我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扶孤起身。”
我倚在床头,一动就想躺回去,有种半身不遂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