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忙着结婚,我联系他个屁。”许尧没好气。
杨森客观地纠正:“准确地说,是订婚。”
啪,许尧把电话挂了。
杨森摸摸鼻尖,小声嘀咕:“还是贵妃娘娘脾气大啊。”
卫轻尘不会这样,他从来温声细语,就像家里开明的长辈,虽然他的年纪和“长辈”这两个字儿完全不搭边。
苏跃也不会,他对杨森,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规规矩矩,客客气气,虽然会叫杨森“杨公公”。
只有许尧,三番两次甩他电话。
杨森也不生气,许尧这个暴脾气,他和楚恒冬都知道。
思来想去,杨森还是楚恒冬回了个消息:贵妃刚才打电话来。
刚发出去,没几秒,楚恒冬的夺命call就闪过来了。
杨森心道,果然如此,他摁了通话:“老板。”
楚恒冬这一天都在接客,听得出他有多疲惫,但他这个点还没睡,大概也睡不着,他问:“许尧说什么了。”
杨森就一五一十地原话复述了。
楚恒冬笑了下:“我和他失联三天了。”
杨森怎么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他埋汰:“贵妃这脾气都是你宠坏的。”
楚恒冬无辜:“哪有,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
杨森嘴角抽抽,好像确实,无法反驳,他狡辩:“才开始不是,对你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温柔可人,通情达理。”
从什么时候起,许尧都敢甩楚恒冬脸子了。
楚恒冬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之前,他不知道轻尘。”
杨森叉腰:“那是他钻牛角尖,少见多怪,男人一辈子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
这话没安慰到楚恒冬,反而加重了他的忧虑:“他会爱上其他人吗。”
杨森:“………拜拜了您嘞,昏君。”
杨特助果断结束这场谈不到一块儿的通话。
许尧想给楚恒冬发消息,质问他,并表示愿意经过房产过户,把房子还给他。
可这三四天,楚恒冬也没给他发过只言片语。
他去了美国,就像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许尧本来生气,但转念一想,人家是去结婚的,新婚燕尔,当然没空管他这只小鸭子。
楚恒冬所有对他的好,也只是基于,他们的身体足够契合。许尧不会再怀疑这一点。
因为这是楚恒冬亲口说的,他说他的身体需要他。
而许尧也告诉过他:“我的身体不好。”
该散就散吧。
许尧想起了报告单,想起了自己的腹痛,想起了肺转移三个大字,想起了母亲离世时的悲恸与凄凉。
他总是觉得呼吸困难。
检查出结果的这天晚上,许尧把房子低价挂上中介,然后删了楚恒冬的微信好友,拉黑他的手机号,只留了杨森的号码,以后还钱用。
做完这些,他发了一条向日葵朋友圈,配字:春暖花开。
安洋第一个回他:秋天了哥
安洋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受啥打击了,搁朋友圈放鸡汤。
许尧call他:“劳资完了。”
安洋本来在跟何冠打牌,输的人要主动亲对方,何冠正要凑过来,安洋推开他,指了指手机。
何冠懂事地让开。
安洋站起来,去了阳台:“什么完了,咋滴啦这是?”
许尧欲哭无泪:“我肺转移了。”
安洋没反应过来:“什么转移?”
许尧委婉:“恶性肿瘤。”
安洋:“……让你跟渣男鬼混,都是报应。”
许尧:“呜呜呜呜。”
安洋是个仗义的朋友:“你还住老屋?那我搬过来,照顾你几天,你要住院吧?”
许尧感动,眼泪如决堤洪水:“安洋,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安洋摆手,一副消受不起的样子:“别介,这话被你老公听见,他非得削死我。”
许尧提起他来气:“他跟我没关系,他就是个瓢虫,瓢虫!”
安洋呵呵一笑:“多少人想被他瓢,还瓢不到呢,行啦,不说这些,你把家里收拾收拾,我明早就来。”
许尧呜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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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许尧觉得自己心里苦,有苦说不出的苦。
安洋问他到底怎么想,许尧说还能怎么想。
“删都删了,就这么了了,反正他也要结婚了。”
许尧说:“就像你一开始说的,楚恒冬是个会把所有一切都用金钱衡量的人。”
安洋不信:“我觉得你们俩,纠缠得太深了。”
许尧啐:“放屁。”
“你能放得下?”
“为什么放不下?”
两人面面相觑。
安洋叹气:“早知道你现在要死要活,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找他。”
许尧摔回沙发里,抱着黄叽抱枕,歪头道:“你内疚毛线,反正我从他那里捞了不少,他把我房贷还了。”
安洋惊得下巴掉地上,浑身颤抖:“这、这也太有钱了,两百万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吗?”
“应该是吧。”许尧摊手:“还随手把我们租的房子也买了。”
安洋:“……该死的有钱人。”
许尧点头赞同。
安洋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