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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之远听完沈清的话,立马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叶陶:“叶导,《发廊》能给我走个后门嘛?”
叶陶:“?”
斐之远发了个委屈的表情过去:“睡都睡了,这都不行吗?”
叶陶回了他一个流汗表情:“放心吧,小破剧组,没有人跟你一个大明星竞争。”
斐之远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跟沈清一起把《发廊》的剧本看了。
翌日。
刚跟大明星确认了关系的叶陶,第二日就翻山越岭去到了北河的拍摄地。北河紧挨着西京,却远不如西京这个一线城市发达,什么新兴的互联网产业、金融业.....这些高新行业跟这个穷山僻壤没有半毛钱关系。
众所周知,北河只有两个著名景点:一是进行军事化管理,甚至为了防止学生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跳楼,而在阳台焊上铁窗的燕水中学。二是工作时间朝十晚十,用铁皮和平装版拼凑成连点成片的工厂厂房。
二者都是流水线生产,不过前者流水线生产一个个背书好学习好成绩好的“三好学生”,而后者流水线生产无文化无背景无未来的“三无青年”,其中不乏一些原本应该在铁窗里读书的未成年人,却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后一个流水生产线上,成为了一名做流水生产的工人。
说得难听点......叫童工。
这一次,叶陶工作室的镜头对准了这一批人,而且这个选题还是叶陶力排众议敲定的:大家否定这个选题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这个题材敏感,注定在市面上“过不了审”。
最后这部片子也上不了院线,没办法分销给其他流媒体平台,只能在一些艺文场所做私人的放映。
可对叶陶来说,“过不了审”不是一个选择不拍的理由。
厂房区内的空气浑浊,连天空都是灰色的,分外压抑。
老何跟她看完一遍最近拍的素材,抽了口烟,有点担忧地跟她说:“昨天我跟商务沟通了下,咱们这次的费用,最多ᴶˢᴳ只够我们再拍个半个月,下一个阶段如果我们去曲靖取材,预算估计够呛。”
叶陶闻到熟悉的烟味,喉咙动了动,“嗯”了一声,“我会想办法,先把这一阶段拍完。”
老何叹了口气:“叶导,您知道我说的不是预算的问题,这部片子,你拿到任何一个正规点的官方纪录片节,都不会有奖项的,我建议是你拍完这个阶段,见好就收,不要再折腾了。”
“曲靖是最后一个地方了,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叶陶皱了皱眉,“费用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解决。”
过了很久,老何才慢慢地说:“小陈说做完这个阶段,辞职了,有个影视公司高薪请他当美术。”
小陈是老何的得力助手,入职一年半,算是团队里扛把子的存在。
叶陶默了默,说:“好,知道了,他在我们这确实是有点委屈,离职手续你回头让他跟商务对接就行,离职那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
老何没有说话了。
半晌,叶陶屈起手肘捅了下他:“给我一根烟。”
老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
“想戒,抽完最后一包就没有买新的了。”叶陶回答得言简意赅。
“那怎么现在又要抽?”
叶陶不耐烦了:“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
老何无奈,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给她。
叶陶熟练地点燃香烟,深深地抽了一大口。
心中有事情但没法说的人,是戒不了烟的。叶陶这样想。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厂房的机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按照叶陶对这个厂子的了解,厂房里面起码有百来号人,但这么多的人,这个工作的时间段,园区里居然没有一点嘈杂的人声。
难道里面的人也跟她一样麻木,不爱说话吗?
叶陶朝灰蒙蒙的天空吐出一口烟雾。
在北河厂房待了个三天,叶陶根据实际情况稍微调整了下未来半个月的拍摄方向,然后回到了西京,回到西京时已经是深夜了。
短暂休整一天过后,后天她又得到北河的一个小山村里拍那条青少年公益的微纪录片,而这条纪录片拍完,很快她就要进入《发廊》的选角筹备,以及参与到藏北之行的纪录片剪辑指导里。
繁重的行程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站在西京深夜的街头,叶陶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一个周末了。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周末。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青年公寓,而是留了个信息给斐之远,问他睡了没有。
斐之远没睡,反而给她打了个电话。
“在哪?”
“街边。”叶陶含糊地说。
“发个定位,我来找你。”
“嗯。”叶陶抬头一看,马路对面就是她上次吃过那个面摊,“出来吃点宵夜?”
“好。”
挂掉电话,叶陶把定位发给了斐之远,半个小时后,斐之远来到了叶陶面前。
仔细算算,叶陶已经三年没有谈过恋爱了,所以当斐之远以“男朋友”这个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披上他风衣的时候,叶陶是有点恍惚的。
“去哪吃宵夜?”斐之远笑吟吟地看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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