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降临在颜亮的眼里心里，砸到了凌姗的头上。自他的眼神落在一群男生中间那纯欲羸弱的巴掌小脸上起。
　　小 A 在他们中的莺莺笑语，满眼崇拜，令颜亮萌生了成为她心中“大男主”的期待。
　　覃玥同样万万没想到，距离出发还有一刻钟，昨夜令人发指舔舐自己每一处私隐的男人的孩子的母亲，出现在了售楼处。
　　“离婚买房”，居然是买她工作的楼盘。
　　高芬楠步履优雅，款款落坐洽谈区，瞥见角落里的覃玥玥，即刻朱唇一启，对赶来上茶的物业客服主管道，“服务员，给我来份柠檬水。”
　　客服主管当然不解释，不显山不露水，鞠了躬去往水吧台准备。
　　然而那缺乏尊重的指派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已汇集。
　　覃玥定了几秒，心头发紧，但没动声色。
　　恰好轮到小 A 接待。
　　高芬楠搭眼扫去，就称看出对方“骨头”几斤几两”。她的目光由小 A 脸蛋通篇渲染的橘粉色，又蔓延到高高扎在头顶的丸子，没忍住，轻蔑地“噗嗤”一笑。
　　小 A 本就习惯了“同性的受害者”角色，这下更被高看得笑得发毛，按部就班拘谨地介绍着。
　　越是紧张，高芬楠越爱打断她。A 终于估好了价，“姓覃的贱丫头”，搬了一箱子东西出来。
　　于是客户高女士对小 A 笑颜如花，“最烦你们这路人，假惺惺。
　　“……”
　　小 A 懵了。
　　旁边桌的吴销冠确定那客户来者不善。
　　加之刚刚，她也注意到小 A 远离一众女同事，一个人在男士队里笑得花枝乱颤，如鱼得水。
　　已有了模糊的印象，她倒开始好奇。
　　覃玥也听到了，她脚步很沉，竭力不去看向那边。
　　“有的人吧，趁着年轻专门掐尖儿，抓着男的玩点见不得光的事儿，也不看有没有主。”高芬楠津津有味，就像在讲笑话。
　　水已见底，泡得瘫软的柠檬和薄荷叶释放着含水的香气。
　　覃玥不敢沾上一丝愠怒。因为在她得知许高二人复婚那些晚上，不争气的郁结总要无可奈何地浸透她的心绪。
　　覃玥理解她，最恶心的是目前两全其美的男人。呵。
　　当然，是自己给了他勇气。心甘情愿的。
　　或许我就是贱。她竟开始暗中自嘲。
　　高芬楠也有病。应有尽有还贪恋狗男人。她知道许陆文在自己床上风骚下贱的嘴脸吗？
　　都是疯了。
　　好没意思。
　　小 A 被高芬楠臊得难堪，脑海中迅速排除着，究竟是哪个男同事好哥哥有了对象。
　　“大嫂”吴雩警钟已被敲响，单刀直入，“你在说谁？”
　　高芬楠笑而不答，珠光正红的嘴唇甚是好看，“在以前单位跟了自己的领导做小，现在到了这，一起共事的人可要注意！领导家属更得一万个小心。”
　　就差报名字了。
　　一时间，仿佛有数不清的毒针刺在头皮，覃玥整个脑子嗡鸣不止，她耳畔发烫，心跳变成了鼓面，被钝钝地砸撞。
　　她和那个该死男人的事儿，很难说清。
　　当然，只要沾了荤腥又被受害者找上门来，无论真假几分，她的工作大抵是废了。
　　谁会愿意要“有损公司声誉的主管”呢？
　　百转千回，百口莫辩。
　　她又能怎么办？躲也不是，上也不是。
　　只好坠着心继续视若无睹，由着美丽荒莽的复仇之魂步步蚕食逼近自己苦心经营、刚刚稳定向好的工作。
　　煎熬着、沉默着。几秒的时间到像是一世纪。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小 A 和好哥哥们的“情谊”不曾涉及“做小”这么“不单纯”的领域，终于硬气起来。
　　覃玥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吴雩看见高芬楠对着小 A 的脸说，“我是说，我就是讨厌和老板上床的女人。”
　　。
　　在场只有零星老销听说过当时身为销售员的覃玥与股东方的传闻，面面相觑。
　　而绝大部分人，则是默认了：小 A 言行不端引出了受害家属今日所言。
　　其中包括吴雩。
　　部门总监太太心里咯噔一声，一丝凌冽的狐疑攀上她的双眸。
　　凌姗见状，又看看对陌生小 A 满眼心疼的颜亮，心头是被纸张割破手指的疼。
　　很快，她轻柔拍了拍高总太太的背，耳语道，“吴姐，别往心里去，小 A 平时很单纯，就是界限比较模糊，再说高总也不是那样的人……”
　　冯伊宁意识到了什么，淡淡的，没有开口。
　　高芬楠隔靴搔痒，不费吹灰之力让贱丫头尝到了恐惧，自然点到为止，她才不会傻到给那狗男女借机摊牌的机会。
　　那天的郊游，颜亮鼓起勇气要了小 A 微信。
　　凌姗则全程陪伴“吴姐”左右，吴雩被爽朗的开心果宽慰了不少。
　　幽逸的绿野，树荫下，避开天幕和人群，覃玥叫来了无辜殃及的小 A。
　　“工作久了，什么人都会遇见，那不是你的错，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晚上聚餐，好好表现，发展免不了向上社交，记住，掌握话语权的都是贵人。加油吧，看好你。”
　　风儿抚过发丝，枝叶的斑驳在覃玥脸上忽明忽暗。
　　得到主管首肯，A 果然大受鼓舞，酒桌上抢新娘花束一ᴶˢᴳ般当仁不让，对着吴雩身旁的高总一杯接着一杯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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